光晕之后,风消雪驻,一片焦土。
王伦敦跨立在传送门两侧,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抱了过来。后背上插了一只箭壶,腰间别了一个袋子,这些都让他很不适应,等他直起身子,懵逼了。
伦敦哥依稀记得小学暑假看央视《水浒传》时,草料场老军与林冲交割时的话:“若要吃酒,出草料场往东,走两里路有家酒店。”这正是王伦打算安身的第一站,烧成这个逼样前门后门都找不到,老夫不分东西南北啊……再看这个大箱子,王伦敦一皱眉,手提肩抗,这怎么去问路啊!好在箱子底下有轱辘,他拉着行李箱好像刚从首都国际机场休假回家的维和部队里的兵哥哥一般,可前路漫漫,家又在何方啊。
心事重重的王伦敦并不知道,在金色传送门消散的瞬间,背后的关二哥手握刀柄处,出现了一丝难以观察的裂纹……
雪地难行,伦敦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歇了四五回,终于看到了一条好走的路。把箱子往上一推,刚想直直腰歇歇脚,只听得耳边马蹄声响。
“唏律律律——”
一队人马在他身前停住,个个斜挎腰刀,表情严肃。一个面色白皙,脸大如臀,头戴黑漆漆的高帽,银发银须,弯眉长目,鼻挺唇撅身穿掐丝银线赭红色袍衫的武师偏坐在马上,怀中马鞭交至左手,右手比了个兰花指:“你这小郎君(嘶),端的无理,偌大的官道(嘶)让你占去了小一半,耽误了咱们大事,你担当的起吗?”倒吸凉气面目狰狞好似痔疮犯了一般。
若是平时,挪开东西拱手道歉,这点小事本无波澜,可是压抑了许久的王伦敦、被生活磨掉了所有棱角的王伦敦,内心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偏执和强大的宛如奥斯卡影帝的演技来!
王伦敦仰天长叹,双目泪流,手指武师喝到:“竖子无理!焉敢辱我!”
领头武师又惊又怒,大白脸好似火烧一般,小指乱颤,此时手型好似鸡爪,哪有兰花一丝美感。“仓郎朗!”身后数人刀剑出鞘,只待头领一声令下便要剁了伦敦哥来出气。
王伦敦不慌不忙,一掸尘土冲着西北纳头便拜:“不肖子孙王伦(嗝)叩首!我乃婆里城归信王之后,至圣先师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慕儒家教化,饱学医术,本欲持国宝拜上,启今上敕封,怎料一路坎坷,仆从尽丧,又被小人无端喝骂,辱及先祖,再无颜苟活!”此时腮帮子肉乱抖,挺直了腰杆的伦敦哥缓缓拔出匕首作势自戕,眼睛却偷偷瞟向大屁股脸武师。
“哎呦喂,给咱家慢着!”
领头武师偏身下马,双手扶起了王伦,脸如菊花笑眯眯的说道:“咱家戴小楼,扈家庄管家,扈老太公至交。你既是番邦世子,那就是咱家的莽撞了。”
伦敦哥此时做一脸惊诧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戴小楼。猛然睁大双眼,忍着满鼻子的腥臊味儿站起身来拱手作揖:“不知竟是‘没下面’小楼先生,一场误会,相公末怪。”
戴小楼抖着肥胖的身子打了一个愉快的冷颤,好像他还能人道一般。平时尽被公子同仁们背地里唤作老阉狗,当面叫他戴大官戴老公,如何有相公一词慰贴妥当呢!
“世子怎知俺的名号?今欲赴东京朝拜乎?”
伦敦哥如数家珍,竟好似脑海里本来就有:“四海宇内,谁人不知小楼先生昔年与扈太公以武论友,扈太公家财万贯,引得歹人夜袭,小楼先生为护太公周全,力战而竭,身中八箭六刀,其箭有毒,伤好无根,太公遂指其女认做义父。世人皆道‘没下面’忠义仁勇,一时无双!”
戴小楼眼爆精芒,提马上前小声问道:“昔年旧事,尔何得知?饱学医术,又怎证明?”
“哼你个死太监,老夫还知道你会金翅鸟王剑和万佛朝宗呢。”王伦敦看着戴小楼,一阵恍惚,拱手再道:“我看先生偏坐马鞍,似有隐疾,吾能医之。”戴小楼一愣,颇为欣喜。兰花指也不捏了,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急问:“小郎君何以教我?”言语之间,大有亲近之意。
伦敦哥回身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白色的盒子,走到戴小楼跟前附耳言到:“此乃我族圣药,老先生打开盒子,撕开银帘儿,把那桑葚儿大小的丹药顺着五谷轮回之口儿塞进去,尖头儿朝上,只在须臾,管叫先生一佛顶礼,二佛升天。”
从树后回来的戴公公,居然龙行虎步,眉开眼笑,竟然也有几丝当年的风采!再看王伦,犹如王八看绿豆,丈母娘看毛脚女婿,越看越爱。(好吧,那该死的苏打水,好巧不巧的让猪脚打了一个嗝)戴小楼一歪脖儿,一跺脚:“还不都过来拜见世子!”。
身后马队上的一众武师纷纷下马:“见过世子爷!”“叩见小王爷。”有骨头软的,直接跪在了地上。伦敦哥心中暗爽;“番邦外臣,不受中原豪杰抬爱,诸君免礼,免礼。”
戴小楼走上前来,伸出左手与王伦敦勾肩搭背,竟好似多年至交一般,待要感谢,喜极而泣,右手捂脸呜咽着说道:“这隐疾折磨咱家多年,不想番外也有如此至宝。”话没说完猛地想起了什么,眼珠转了又转,试探着开口。
“小王爷如今风尘遮面,仆从尽丧,面见官家于理不合,不若随我去庄上少歇:一来为贵客接风洗尘,二来么,我禀明太公,拨些人马给小王爷冲做仪仗,再往东京也不迟。”
伦敦哥噤了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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