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笙闻言,心中明了,若是听从安家的安排,以后或许还能收到一些照顾,但这五日一过,他与安家便之间便再无瓜葛,形同陌路。
牧笙毫不在意安白鹿那越来越冷的脸色,依旧平静地说道:“多谢安家美意,晚辈心意已决,还望前辈成全。”
安白鹿看着这张犹有稚气的脸,又看了看一直在旁微微额首的安月婵,冷声道:“牧公子身为贵客,这点要求自然不在话下。”
安白鹿转身看到安月婵神色依旧冷清,脸色略微缓和,恭敬道:“在下告退。”
缓步走过牧笙身边,安白鹿身形微微一顿,低声告诫道:“恕在下多言,希望牧公子这几日醉心于书海,有些事该忘记就忘记吧,莫要自误!”
牧笙自然知晓安白鹿在警告他不要对安月婵有丝毫的想法,让他把树林里的事忘记,对此他淡然一笑,并未出声,很自然地盘膝而坐,随手拿起一本古书翻阅。
安白鹿见此,轻哼一声,直径离去。
牧笙看书的速度极快,草草翻阅了几页便放在一边,倘若安白鹿在此,便要怀疑他借看书之名,另有图谋了。
安月婵却并不意外,她刚才并未出声,便是知道牧笙有着自己的处事之法,她没有告知家族自己拜其为师,并不是不想,而是她明白,即便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只会给牧笙徒增无尽的麻烦。
而且,她明白牧笙并不需要依靠她扬名于天下,让世间众人提起他时便说:“他是安月婵的师傅。”
牧笙随意的翻阅了几本古书,轻声道:“冰针可准备好了?阴阳洛术共需三日,每日傍晚才可施针拓脉。这几日我便暂留此处,顺道为你解惑修行上的一些问题。”
安月婵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递给牧笙道:“先生请过目。”
牧笙接过木质木盒,入手略微冰凉,便知这木盒定为寒木所成,缓缓打开木盒,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九根冰魄银针静静地躺在盒中,让人看了便觉得浑身冰冷。
牧笙看了一眼便关上木盒,轻轻点头,说道:“你每日傍晚来此处即可,倘若有任何修行上的问题,也可随时来询问于我。”
安月婵点头应是,旋即便开始提出一些极为刁钻的问题,自幼于书海的安月婵在功法上的造诣可以说也极为不凡,甚至比起许多老一辈也并不逊色,提出的问题皆是让一般人望而却步,无从下手。
然而到了牧笙口中,往往许多看起来极为复杂的问题,他都能由繁入简、一针见血地直指问题核心,然后再由浅入深,把问题所在的原因娓娓道来,让人听了有一种豁然明悟的感觉。
安月婵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到后来竟然有些失神,等回过神来,她不可思议地望着牧笙,涅槃真诀,她每日都会参悟其中的玄妙奥义,她自认为即便不如牧笙,也至少相差不大。
但是当她听完牧笙的讲解,顿时觉得,她对于这部功法的见解是多么的浅陋,牧笙一叶知秋、如数家珍的见解,不但解决了她的困惑,甚至帮她疏通了几乎前面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
她很清楚,即便是圣城书院的那些老家伙亲临于此,也不可能将涅槃真诀讲解的如此透彻明悟,哪怕是一只猪听到如此的讲解,相信也能够修行此法,绝不会遇到无法解决的疑难困惑了。
牧笙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安月婵静心聆听,连连失神,转眼便到了午时,安月婵前去接待宋家之人,而牧笙则开启了天络,开始联络许久未见的父亲。
......
青鸾学院附近的一片居民区内,牧千岳正在家中研究着一些资料,一生热衷于考古事业的牧千岳,在灾变初期便被高层控制了起来,直至第三年才回到家中。
他的房间极为简单,除了与考古相关的东西之外,便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家三口颇为幸福。
忽然,一阵悦耳音乐打破了寂静。
牧千岳天络里只有寥寥数人,而经常与之联系的也只有牧珺媱而已,此时望着一个陌生的天络号,牧千岳微微怔了怔,以为是哪位许久没有联系的老友,便随手接通了天络。
啵......
一阵轻微的的波动,一个全息影像出现在他面前,影像中是一位黑白相间的长发少年,眉宇间透着激动的神色。
牧千岳一阵恍惚,有些不敢置信地直直盯着这个少年。
“爸......”
一声极为耳熟的颤音响起,牧千岳整个人颤了颤,双眼微微有些湿润,有些哽咽地应道。
“臭小子。”
牧笙看着父亲略显苍老的身形,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略过他的心间,纵使他的心在修行之路上早已坚若磐石,不可动摇,纵然之前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并不多,但看着父亲逐渐衰老,依然忍不住心中泛酸。
这便是生老病死,天道轮回,万古以来,皆是如此,而修行者最终的目的便是跳出轮回,超脱生死,与天地同寿,不受衰老病死的折磨。
定要为父亲找一门修行之法,让其能够强身延寿,不负其养育之恩。
“爸......我在凤炎城,过五日便回来,这些年我一直被困于一处遗迹,详细的情况我回来再说,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你这个臭小子,哎......回来就好,没事就好......”牧千岳有很多话要说,但到了嘴边,最终都只化成了寥寥数语。
牧千岳整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心神都得到了舒展,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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