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立在池畔边上的白衣男子。
这世间大抵有许多人都喜欢这一抹白色,却无多少人真得敢把这抹白色加于身上。白色素来就有皎洁、高雅之意,若没有几分气韵之人怕是穿不出这一份感觉。
可柳予安却穿得很好。
他只是这般立于那处却已让人觉出几分光风霁月、清隽之感,恰如这山间之清风,那皎洁之明月…他无需说什么, 只这般便已让人心生好感, 若是再配上他面上时常挂着的那抹笑,便越发让人忘怀不掉。
不管霍令仪愿不愿意承认,柳予安都是她见过容色最好之人, 倒也怪不得会令那群女子念念不忘。
“你就侯在这处吧…”霍令仪这话说完终于还是迈了步子朝柳予安走去,她走得并不算快,可这段路程委实算不得长。
柳予安却是在人走近之前便已转过了身,他依旧负手而立在池畔边上, 一双沾着温和笑意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款步走来,待人走近便温声说道:“晏晏,你来了。”他这话说完便又细细看了回人,眉心轻折,口中是又跟着一句:“你清瘦了。”
比起上回再见,霍令仪的确清瘦了不少…
她往日身材虽然高挑,面容却因带着几分婴儿肥的缘故瞧起来便有些圆润,可如今却已露出了尖尖下巴,就连那腰肢也越发纤细了几分。
只是霍令仪却无心与他讨论这些,闻言也不过淡淡“嗯”了一声,她弯腰取过放在一旁石头上搁着的鱼食,漫不经心地朝那池中撒了一把,眼看着那群锦鲤纷纷跳跃出来争食才开口一句:“你今日怎么会过来?”
柳予安看着她这幅模样还是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心,他总觉得晏晏有些不对劲…
上回见时其实已有几分端倪,只是那会他只当晏晏缅怀霍大将军才会如此…可这几个月,晏晏却是一回都不曾来找过他,就连书信也全无。
“令章中举,我今日恰好得空便过来了一遭…”柳予安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垂了眉眼看着身边人,眼看着晏晏面上的清寂漠然,他轻折的眉心仍旧未消,口中却是温声一句:“除去这个原因,我却是想来见见你。”
“上回母亲说在清平寺中见到你,说你身体不适,她很担心你…”
霍令仪微垂着眉眼遮掩了面上的那一片思绪,微微翘起的指根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得拨弄着那盒中的鱼食,闻言也不过是淡淡一句:“让伯母担忧了,不过是风寒罢了,早几日就已经好了。”
柳予安看不见霍令仪面上的情绪,却还是能从她语气之间听出几分不同。
他的眉心越发折拢了几分,就连负在身后的手也稍稍蜷了几分…他能察觉出晏晏已不像往日那般依赖他了,可是,为什么?他和晏晏自幼一道长大,晏晏上无兄长自幼就爱跟在他的身后,从小到大,不拘是幼时的秘密还是长大后的心事,她从来都不曾隐瞒过他。
那么如今,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晏晏?
柳予安心中疑惑不解,口中却未直言而语,只另择了话头说道:“晏晏,等我下回休沐的时候去城郊骑马吧,我们也许久未曾一道出去了。如今秋意渐深,城郊那一片枫林因是这燕京城中最美的一道风景,你瞧可好?”
他的语调依旧是温和的,就连眉宇之间也仍旧是一片温和的笑意。
霍令仪闻言,握着鱼食的手却是稍稍蜷起了几分。她未曾说话,眉眼却终究还是抬了起来,池中的锦鲤仍旧在争着食一派鲜活乐趣,而她半侧着身子微仰着头朝柳予安看去,却是过了许久才开了口:“柳予安,我曾做过一个梦。”
柳予安骤然听闻这一句,一时却有些未曾回过神来,或许是霍令仪的声调太过漠然,他倒是也未曾注意到她的称呼。
等回过神,他才又绽开了眉眼之间的笑意,温声问道:“什么梦?”
“什么梦啊…”
霍令仪一面重复着他的话,一面是折回了身子不再看他。她纤长的指尖轻轻勾着盒中的鱼食,声音却未停继续缓缓说道:“那个梦里,我满心欢喜得嫁给了你,我以为我这余后的一生都会和你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可是…”
霍令仪说到这似是想起那桩岁月里的故事,终究还是忍不住把这番话停了一瞬。她轻轻合了合双眼,等把那副思绪尽数掩去才睁开双目,手中的鱼食又扔出去一把惹得鱼儿重新争食,她才继续无波无澜得说道:“你却在新婚之夜为了你的前程、你的权势把我送给了旁人。”
“简直是无稽之谈!”
柳予安头一回不顾身份、不顾礼仪得冷声斥道,他看着霍令仪眉心紧锁,就连薄唇也紧紧抿着…等平了心下那股子躁乱,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晏晏,这不过是一个梦,难道你近来对我冷淡就只是因为这个可笑的梦境?”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权势、为了前程而把晏晏送给旁人?
简直是可笑至极,荒诞至极!
他自幼就喜欢她,等到年岁渐长知晓霍、柳两家私下有这个意思更是早就拿晏晏当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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