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朵奇拉·科尔在沃尔孤儿院工作的第三个年头,她今年21岁,正当妙龄,却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蓝天白云,微风暖阳。可对朵奇拉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免掉熨烫的功夫。但她仍然不得清闲。
“瞧啊!多好的天气,带那群脏小子出来晒晒太阳……”院长梅·琼斯看着账单吩咐到,紧皱的眉头让那张肥胖的脸更滑稽了。朵奇拉不怀好意的想,这大概是琼斯为孤儿院过冬所开设的唯一方案,没爹妈的小崽子就得练就各种非凡的本领——包括晒一个上午的太阳就存够过冬的热量。
洗刷后的衣服挂在院子里,被十二月的太阳镀上一层光彩,连那些粗糙的廉价布料都好看了几分。朵奇拉扫了一眼后院里玩乐的孩子们——久违的自由让他们乐疯了,一眼看过去竟和那些吃饱穿暖的孩子一样精力十足。
她的视线在其中一个身上停了几秒,漠然转开。随口吩咐了几句不许捣乱之后,朵奇拉转身迈步,孤儿院高大阴沉的建筑顿时盈满视线……当她还拥有与自己名字相衬的甜美时,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将来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工作,然而从目前看来,她还会一直在这里工作下去。
“朵拉——朵拉——”琼斯从三楼匆匆跑下来,一边套上外套。“我得出去一趟,别让他们把骨头晒懒了,今天还是得按量交工,告诉他们今天的晚饭可不够所有人吃饱……”33岁的梅·琼斯是这所孤儿院现任的院长,当然,社工和厨娘的活她也得做——孤儿院总是人手不够——如果朵奇拉不是老需要把自己当做三个人用,也许也不会总感觉自己未老先衰。
大门哐当一声合上,琼斯丰腴的身材和棕色的卷发风风火火的消失在门后。十秒钟后,朵奇拉房间的门也不轻不重的阖上了——多难得的一天,既然手工作坊暂时歇业,老板也不在,她这个好心肠的监工当然愿意让孩子们多玩一会儿。时间还早,她可以睡个回笼觉再起来做午饭。
……
笃笃——笃笃——
即使敲门的人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了,还是免不了要受拉开门的朵奇拉一记白眼。十岁的小罗莎战战兢兢地看着身穿睡裙的“科尔小姐”,缩着脖子,声音显得又虚弱又焦急。“科尔小姐,她、她不肯回房间,我在院子里喂她吃早饭,风变大了……我拉不动她……”罗莎小幅度的踢着脚,表情十分委屈,但朵奇拉还是看出了其中隐藏的不耐烦。
话说得颠三倒四,朵奇拉却听懂了,但这没什么可高兴的。她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怒火从脖子往头顶冲,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厌烦,最终却只化做冷冷的一句话。“别管她!”门砰地一声的关上了,罗莎惊讶的打了个嗝,又瞬间得了赦免般轻松。
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从拐角走出来,其中一个对她做了个鬼脸。“早叫你不要理那个小痨病鬼,她想怎么样随他好了,连院长都拿她没办法,你能怎么着?还把那女人叫醒,差点就坏了丹尼斯的好事……”最后这两句像是自言自语般刻意放轻了声音,罗莎没有听清楚,他们脚步不停的越过她,显得又急又兴奋。
罗莎跺跺脚,追了上去。“你们去哪——”楼梯上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他们甚至跑起来了。
朵奇拉站在窗边——无论如何,她睡不着了,可也不想任劳任怨的凑上去。我才21岁!她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喊,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起初,说的是无忧无虑的起初,她也像别的女孩一样,踩着轻快地步子走在街上,在街心花园尽情的享受春天,偶尔有活蹦乱跳的小孩子晃到眼前,她的反应也和别的姑娘们没什么区别——夸张的大叫一声“o!”再娇俏的蹲下身子,眼睛闪闪发亮,好像眼前不是普通小孩,而是爱神丘比特什么的。然后掏出兜里的巧克力递出去,捏捏脸、摸摸头,陶醉的神情又做作又吸引人。那样的起初,让她以为,自己是和蔼可亲的。
后来,命运把她推到了沃尔孤儿院——一个又破烂又没有前途的地方,却是她唯一的出路——继父和母亲离婚了,而她不想跟着母亲回乡下。从那时起她就讨厌孩子,因为她再也不是孩子——可以依赖别人的孩子。
她从窗外看出去,男孩们口中的“小痨病鬼”坐在后院一角,靠近围墙的地方,仰着头看天,半天一动不动。
“从没见过这么倔的孩子!”耳边响起共事的黛西忧心忡忡的声音,朵奇拉不能理解这种忧心,她的责任就是完成工作,确保这些“小可怜”们按照孤儿院的规矩生活,其他事情她从来不管。
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年,以后还有更加漫长的时光——足够让她见识各种各样的“小可怜”,自闭的、哭闹的、叛逆的、胆怯的、甚至有各种身体和精神毛病的……各式各样,如果她学不会淡然处之,日子会更难熬。可她头一次遇到这种,没有活气的。三岁的小孩,刚刚记事的年纪,就算一开始再怎么乖张,要不了几天,不也一样饿了要吃,困了要睡吗?能记得什么,能想些什么?
偏偏这一个是她亲手带进来的——十分划算的买卖——20英镑照顾小女孩一个月,当时胖劳拉的确是这样说的,看在多年邻居和英镑的份上,朵奇拉没有理由不答应。更何况她工作的是什么地方?小水滴掉进大池塘。于是她安心的与邻居挥手告别,却没想到她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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