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五个月就这么大?别是双胞胎吧!”
曼青笑着点点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满足与期待,这种羡慕眼光,这一个月来她也已经习惯了,从大平地到莲花村,自从知道是他们买了那房子,左邻右舍都来走动过,一听说她怀了双胞胎,都是如出一辙的羡慕与渴望。
曼青前面还排了几个人,基本每一个电话都打得意犹未尽。有个老太太哭红了眼还不肯挂电话,嘴里不住的“好好休息,别太辛苦,买药吃”的念叨,估计是儿女在外省的,除了能在电话机前叮嘱一番,她也别无他法。
有了孩子,曼青更能体会这种为人父母的苦心,要不是电话员掐着线,她宁愿把自己的时间让出来,让老人家多讲几句……反正那“同学”,她压根不认识。
想着,时间就到了,电话“叮铃铃”一声响起来。
这一次,知道就是唐丰年的同学,公婆也同人家说过话的,她倒是不怕了,才响两声就接起来:“喂?你好。”
标准的普通话,刻意放柔和了的嗓音。
电话那头的人一声“妈”就卡在喉咙里。
“喂?你好,听得见吗?”曼青以为是信号不好,手机用习惯了,下意识的就拿着话筒左右晃了晃,想要找个信号更好的角落。
吓得那电话员“呀”一声叫起来:“喂!你干什么,别把电话晃坏了,这可是大几千的东西呢!”
曼青顿住,不敢再动。
电话那头的人,自然也听见电话员的咋呼了,心内一紧,怕她受委屈,可要说话……他又……还是再等等吧。
于是,他“嗯哼”咳了一声,心内却惴惴:她会不会听出来是我的声音?会不会被她识破了?她会不会生气?如果她生气了,我要怎么哄她,以前那些法子她好像都不喜欢……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李曼青压根就没听出来是谁,只觉着听见咳嗽声就松了口气——有人在就好,她还真怕电话那头是个什么精怪呢。
“喂?你嗓子不舒服吗?是不是感觉喉咙里老是有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这是慢性咽炎的症状,要不去买点那啥药吃吃吧。”这在电视上听了无数遍的广告词,上辈子那二十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可现在却突然短路了,那个药叫啥名字来着……
电话那头的人,大手紧紧握住电话,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又有什么溢出来了。
她说话怎么就那么好听呢?细声细语,柔声细气,既不是蚊子哼哼那种,也不是尖着嗓子的娇气……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反正就是好听!
好听得他恨不得立马插翅飞回去,好好的仔仔细细的听她说个三天三夜。
可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别着急,她可能是对任何人都这样说话,你没有什么特别的……别忘了在梦里她是怎么对你的。
是的,梦里。
*******
四月十五号那天,刚写完最后一篇日记,把“日记本”放回抽屉内,上锁。累极了的他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居然做起梦来。
想到那梦,他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
他梦见第二天,和往常一样,他和大渔乡的林友贵、杨宝柱一起下井,在门口还见到保安对他笑了笑,那两只半人高的大狼狗也破天荒的冲他摇了摇尾巴。然后,在井里,他听见后方有石块掉落的声音,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让他们快跑。
但林友贵和杨宝柱都不当一回事,在梦里他着急也没用,可能是知道在梦里,所以他也随他们去,侥幸的以为这只是上头土松了。
他们又在里头挖了许久,没带手表,他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四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总之,那黑漆漆的不见天日的矿井在“轰”一声巨响中,塌了。
平时能够容得下十几人的空间,突然就变得一丝空气都留不住了,巨大的煤块压在他胸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很想喊人,很想拉铃,上头的工友听见铃声肯定会来救他们……但他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在梦里,他能听见自己骨头被压断的脆响,能听见自己仅剩的几口粗重的呼吸,那是一种不甘的呐喊,生命最后的挣扎。
是啊,他不甘。
他爹妈还没享过一天福,他怎么就能死了呢?
他才结婚两年不到,不,准确的说是六百八十五天,但在家的时间却又只有三十二天,连个零头都没到。这三十二天里,虽然也在家,但基本上都是他做他的活,她在房里睡她的觉,没几句语言交流。
他不甘啊,他还没跟小妻子好好说过话,本来想的是再干两年就回去,和她好好生个孩子,过小日子。
是啊,他的小妻子……
想着,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果然人之将死,见到的会是最挂念的人,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小妻子。只是,她怎么跟着个男人走了?他看不见男人长相,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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