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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瘦马静静地在古道上前行着,褪下华服后换上一身灰衣的少年坐于马上,一手扯着缰绳,无精打采,一眼看去,背影略显孤独。
少年此行的目的地是无量山,出发前,他拒绝了那位富甲一方的老爹要派人护送的好意,说是要体会一番单骑走天下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害怕太过显眼,他只想如一朵浮云,在不经意间悄然离去,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镇上突然少了一个人,更不想让那个在一起混迹了多年的损友知晓后前来相送,然后上演一出挥泪送友人的戏剧,甚至为了达到这个效果,他已经连忍了好几天,没有再踏足那座几乎日日都要走上一趟的茶楼。
或许只有如此,才能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心中的不舍吧。
正在遐思间,少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这条古道上狂奔而来,少年不自觉的拽了拽缰绳,停了下来。
那道身影好不容易追到了少年身前,喘了一会气,顺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问道:“千里走单骑?”
少年微微一愣,却见那道身影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这样更矫情。”
夏鸣凤撇了撇嘴,这才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吴缺瞪了他一眼,道:“老子前两天就去你家府上打听了,谁知我刚去大师兄那儿转上一圈,就让你偷偷摸摸给溜了。”
“大师兄?你是说李牧仙人?”夏鸣凤茫然的眨了眨眼,继而脸上一喜,连忙问道:“秦老头答应放你走了?”
“是,不过要等上一个月,好在大师兄好说话,给了我一块朝天门的通行令。”吴缺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却是一叹,道:“只是没能跟大师兄一同前去,不能提前享受一下那飞上云端的滋味了。”
“飞上云端?到时候可别给吓尿了。”夏鸣凤不屑地扫了吴缺一眼,挑起战端,似乎一天不与这个损友斗嘴,身上便会少一斤肉。
吴缺分毫不让,冷笑道:“你先去那无量山,哥哥我就当让你一个月,到时候看咱俩到底谁先能飞上天。”
夏鸣凤反击,道:“不用你让,我去那无量山后会等你一个月,然后再修行,到时依旧把你踩在脚下。”
“吹牛也不打草稿,也不想想每次在镇上和那些地痞们打架时,是谁一直在拖后腿。”吴缺冷笑一声,用以往发生的事开始举例证明。
夏鸣凤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那只是我不想强你风头而已。”
吴缺显然被这种近乎无赖的言语给激怒了,怒目圆瞪,喝骂道:“滚犊子!”
夏鸣凤微微蹙眉,难得的没有回嘴,只是垂下了头,稍稍思考了片刻,这才再次看向吴缺,认真的问道:“那我可就真滚了?”
“滚吧,我看着你滚。”吴缺脸上涌出笑意,然后挥了挥手。
夏鸣凤脸上也是噙着笑,也不再啰嗦,在座下那匹瘦马的屁股上重重一拍,只见马蹄轻扬,带着夏鸣凤瞬间提速,便在古道上狂奔而去,只留给吴缺一道背影,以及一连串阴谋得逞之后的阴笑声。
站在被马蹄掀起的风沙之中,吴缺闭着眼睛,连连呸了两声,最后吐出了一嘴的尘土,这才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笑骂道:“狗犊子,都已经滚蛋了,还不忘阴老子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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