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有人拦他,他确实是一个例外,没有人能不给足银子还能从这忘江楼中活着走出来。在他看来,他们是一见钟情,她是他人生中的那个她,而在她眼里,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未完成的交易罢了,而他留给她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她却诶了另一个男人——忘江楼的主人,而她们只不过是他养的为他赚钱的工具罢了,她们活的很痛苦,她们每天都要面对那些肮脏的龌龊的男人们的蹂躏与折磨。而她们又不得不以微笑面对这些肮脏的龌龊的男人们的蹂躏与折磨,她们每天都要赚够足够的银子交给他——忘江楼的主人——这个神秘的男人,她们不能反抗,不然便是更加痛苦的蹂躏与折磨,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们想过一切死亡的办法,但这个男人把她们救回来,知道死亡变成一种折磨,她们逃不出去,忘江楼中有一批他亲手培养的杀手,忘江楼的每一面墙每一个屋顶都布满了机关暗器,每一个暗器上都涂了毒,一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角声寒——妖门唐阑珊所创的毒。
李星夜还在忘江楼门前等他,他没有进去,他只cǎi_huā,不**。他见段易愁眉苦脸的走出来未曾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道:
“这附近有家酒楼,上好的酒,五十年陈酿,兄弟以为如何?”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于是二人便放开了步子奔向十八酒楼。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这酒楼里早已没了客人,但酒楼却并未打烊,它在等一个人——福地镖局总镖头——王十八,这人生来便是喜爱十八这个数字?当然不是,至少以前不是,他本名王雨尘,但从他以十八枚透骨钉钉死了当年自称轻功天下第一的劫他镖银的张蜻蜓后便改名王十八了。这人每夜子时便来着距福地镖局十八里的十八酒楼饮十八杯酒,多一杯不喝,少一杯不可,从他进酒楼开始走到他的座位也定是十八步,多一步不走少一步不行,他有十八十八岁的老婆,每年都会换一批,多一岁不娶,少一岁不要。
段易李星夜二人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来,没人只要了一壶酒,段易拿起酒壶,一脸萎靡,摇了摇头,将酒杯倒满,叹了口气:
“哎,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刻不见兮,思之如狂。”
痛饮一杯
李星夜没有接他的话,看他的表情李星夜便猜到了他定是喜欢上了忘江楼中的某个女孩了,他没有安慰他,他也不想安慰他,他哪来的善心去安慰一个萍水相逢的为情所困的痴情少年,他有他的打算,那双不大的眼睛滴溜乱转,他端起酒杯陪段易同饮,段易又倒了杯酒,再次叹气:
“哎,当猝然邂逅之余,而凝眸偶嘱,若欲传,若不欲传,觉有往复流连者,令人一望而神驰也已。。”
又饮一杯。
李星夜看了看王十八的座位又看了看段易,还是未语,他把玩着酒杯细细的品着杯中的酒,这酒色青透明,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但着美酒对段易而言索然无味,他仍是叹气还是摇头:
“哎,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
再饮一杯
李星夜看着段易,忽然夺过段易手中的酒壶,又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吧唧着嘴:
“老弟如此饮酒,实在是可惜了这五十年的陈酿了。这酒要细品,先是柔和,然后辛辣,最后才是甘甜,才是温-暖-,像你这样痛饮,怎能体会到这美酒的滋味啊”
说完便咪起眼睛,摇晃着脑袋,像是在回味着美酒。这男女之情何尝不是如此,先是美好的憧憬,然后是痛苦的现实,最后是经历了痛苦之后的甜蜜与幸福。
但段易这个痴情的呆子又怎能体会他的言外之意。段易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哎,哥哥只知道这美酒的滋味可又怎知这的滋味啊。“
他以为一个cǎi_huā贼又怎能懂情,怎会懂爱。
他有怎能不懂情,怎么不懂爱一抹神伤,稍纵即逝。
李星夜哈哈一笑:“兄弟可知这望江楼是什么地方,“
段易以为这里是人间仙境,这里住着人间的仙子。
“忘江楼是中原最大最好的妓院,这里只有男女之间身体的交易,感情对忘江楼中的人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原来他眼中的仙子都是些妓女,都是风尘中的女人
但妓女又如何,风尘中人又如何,只要他爱他。她就是他的仙子,他不在乎她是什么
“那又如何。“
李星夜对他如此回答并未吃惊,他看着他——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他并未回避,两个人,两个男人,深夜,四目相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
“你想娶她。”
“不错。”
“你想娶她!”李星夜又问了一遍。
“不错!”段易加重了语气回答。
沉默,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一个未经尘世的少年,想娶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风尘中的女人,一个大理皇子,想娶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风尘中的女人。
这,对那个段易喜欢的只见过一面的风尘中的女人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这尘世间竟还有人喜欢她这个风尘中的女人,这尘世间他这个风尘中的女人还能被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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