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黑暗的车厢里有人向我喊道。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想他奶奶的,反正这个时候的出租车是很难截的,而且还很贵。现在面前停着一辆现成的公车,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再多想,于是托的就跳上了公车。
车厢里稀稀落落的坐着十几个乘客,司机的脸在驾驶座前的绿色闪光仪表前,有点脸色惨绿,模糊不清,眼神在绿光映照下,显得有一点木然。
然后我发现公车上所有的乘客的脸在夜色遮掩下都有点模糊不清样子,像被一层什么迷雾蒙住了一般,眼皮低垂,无精打采。整个诺大的车厢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出声。那可能是因为夜班下得太晚了,大家都已经很疲劳了的缘故。
我索性就着司机背后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一坐定,公车马上无声无息的开动,在深夜的街道上飞驰。
我习惯性的把头靠在坐位的靠背上,半闭着眼睛,任由车窗外的漆黑夜景不断的在耳边掠过。
窗外的漆黑越来越浓,公车像在一条巨大的黑暗的隧道里不停地驶进另一个更黑更深的黑夜。
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我忍不住侧目去看车窗外的景物,却发现车窗外掠过的景物和街区和自己平时看到的有点感觉不一样,我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忍不住问前面开车的司机道:“喂,司机大哥,请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东明区!”
司机的回答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心想,可能是夜色太黑了,以至看走了眼。我从来就没有在这样的深夜搭过公车。
我放心地把头靠在坐位背后的软靠背上,闭上眼睛不理身外发生的任何事情。
但我的眼睛一闭上,就很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莫名其妙的冷风吹来,我蓦地惊醒,漆黑的车厢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乘客,公车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一个不知处所的地方里,连司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指针指向两点零五分。
我心想我肯定是睡着时错过了下车的地点,现在我应该是在公车的终点站里。我虽然经常坐17路公车,可我从来都是中途下车,17路公车的终点站到底在哪个地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姥姥的!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慌乱中下了车,但一出车门,我马上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公车停靠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终点站,而是在一条寂静无人的偏僻公路边,四周路面漆黑,连附近的建筑物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排排低矮的类似瓦房般黑影寂然不动的立在周围。
我弄糊涂了,我虽然对这城市的区域分布不太熟识,但在我的记忆中,这座城市里,不可能有哪一个区域会有这么多的瓦房。
难道公车把我带到了郊区不成?
我只能苦笑的徒步向前走,刚转出一片黑暗的角落,马上发现前面是一片灯火辉煌的闹市,市中高楼林立,灯光到处闪烁,但就是有点说不出的灰蒙,像空气中弥漫着一层特别的晕光,照得地上的所有的事物都带着双重淡淡的光影。街市上的商店和各式摊点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出奇的多。
这到底是哪里?我心里不禁迷惑了,以我对我所在城市的了解,这片市区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难道我已经来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不成?可我心里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因为再怎么样,以17路公车的速度,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里跑出我所在的城市范围。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闹市,我心里总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人,不管在哪里,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既来之,则安之,我决定先在闹市上走一圈再说,说不定走了一圈之后,我就能辨认出这里是哪个区域了。
但我在闹市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大圈之后,还是认不出这是哪里。我索性去问身边经过的路人,一连问了四五个,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接受我的询问,他们不是有意无意的离我远一点,就是吱吱唔唔的推搪,或者回答了,但却讳莫如深,不知所以然,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迷惑了,这里的人们怎么了,不就问个路吗,居然没有一个活雷锋?
很快,我开始发现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乎每个人的脸、下巴以下都有一点淡淡若有若无的惨绿,就像他们胸脖间都挂着一盏绿色的闪灯似的,而且他们的眼神都有一点说不出的木然。
我觉得有点奇怪,这里好像并没有绿色的灯光啊,但随后我马上发现,不只是他们,连我自己手上的肌肤好像都有一点绿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心里好奇地想。
我靠!你们不告诉老子,老子还不会打电话吗?我看了看四周陌生到有点诡异的环境,心里忍不住暗暗咒骂。
我掏出手机开始拨苏振辉那家伙的电话,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我敢确定,这时候他肯定还和我一样在拼命的打着《半条命》。
但号码拨通之后,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些古怪的声音,初一听,就像是一连串的沙沙的电流声,再听仔细一点,又像是一些飘飘渺渺的天籁在絮絮低语。
我喂了很多声之后,忍不住放下手机一看,手机屏幕的信号格竟然连一格也没有了,既然没有了信号,为什么还能拨通呢?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连拨打了十几次,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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