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振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城里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城市里到处飘扬着春天的气息,明媚的阳光,淡淡的云彩,微润的空气,各种花卉绽放的绿化带,衣着越来越薄的人群,艳丽的少女少妇,水润的肌肤,爽朗的笑脸;大街上,小巷边,上市的春装和各间商铺打出的一条条“冬装清仓大甩卖”广告,无不告诉着我们铁一样的事实:这里真的是春天三月,我们真的穿越了。
但随后我们就发现,穿越一点都不好玩。
首先,我们毫无时间概念,先回去苏振辉的住处敲了敲门,给我们开门的却是一位农民工模样的男子,皱皱眉问:“你们找谁?”
我们支吾不知所云,半晌,苏振辉才嗫嚅地憋出一句:“您、您住这里有多久了?”
“半年了,怎么,你们是公安局的来查户口的?”男子脸一沉,脸色不善。
“不不不,就、就随便问问。”我连忙赔笑敷衍了一句,拉起苏振辉赶紧转身闪人。
然后我们再抱着侥幸的心理赶到我租的房子里去,那对老夫妻直接就不认识我:“你们想租房吧?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已经租满了,没有空余的房间,要不,你们过几天再来看看,三楼有一户差不多要搬走了。”
我和苏振辉面面相觑,他们不认识我是正常的,因为半年前,我还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回各自的学校了,因为半年前,我们都还住在校园的宿舍里。
我和苏振辉约好了时间,一切都没有异常,那我们晚上再见面,如果事情不对头,我们一个小时后再联络。
我跳上开往学校的公交车,昏昏沉沉的坐了二十分钟车,终于回到久违的学校校园。现在还是午睡时间,我穿过校园的林荫大道,绕开一下视线明显的楼道,快步向宿舍走去。
这个时候,正是学校学生会干部们巡逻点名的时候,我可不想被他们抓“现行”,虽然那也不算什么严重的违纪行为。
但我刚走到学校大礼堂前的一个篮球场边,迎面就撞上了一位手戴红袖的学生会干部。我认识他,因为他本来就是我隔离宿舍的同班同学。
他一见到我马上神色诧异:“张明明,过来,你去哪里?神不守舍的样子!”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让我心里感觉有点发毛,难道他发现了我有哪里不对劲了?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笑说:“睡不着,起来到处走走,你不也没睡吗?”对他这种人模狗样的学生会干部,我一向比较反感。
他脸上的诧异表情一点都没有褪减:“奇怪,我出去的时候你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怎么一下子就跑到我面前来了,你不是会飞吧?还把衣服都换了,神了你啊……”
我索性装糊涂到底,嘿嘿怪笑:“你比我更神啊,为了物色妹子,午休都出来巡逻了,跟你比,我算个鸟啊?”
这小子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情圣”,打蛇打七寸,转移视线,暂时让他无暇他顾。
“你说什么呢!没看到我手上的袖章吗?今天我是学生会干部轮值巡逻,说到色心,你小子比我还重。”他有点不悦道。
“得了吧你,借巡逻机会到女生宿舍打尖转悠,这样的特权,谁不知道?”我无心恋战,随便向他抛下了一句最狠的话。
“张明明,臭小子,你以为我不敢把你的名字记上去吗?”他愤愤不平指着我的鼻子,有点暴跳如雷。
“你想记就记,最大不就是把名单公布上墙吗?老子不稀罕。”我哼了一声,说完,也不等他答话,急匆匆地从他身旁闪过,快步向宿舍走去,留下他还兀自原地指着我的背影大骂:“张明明,你这臭小子,你平时违反了那么多纪律我都没记,你居然还这样嚣张?你他妈太没良心了……”
……
我几乎小步快跑地回到了宿舍,宿舍区一片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睡着了。站在在门口,我整理了一下有点紧张的心情,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向我的床靠去。
但只走了两步,我猛地停住了。因为我的床铺上正躺着一个上身的呼呼大睡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我懵住了,身体瞬间石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两个我?怎么会这样?……
半年后的我回到半年前,这个世界的时空坐标上同时出现了两个我,两个张明明。这个结果我应该早就想到了的。
我心念电转,还来不及理清思路,上铺一个同学迷迷糊糊地翻身,似乎想要起身下床。我吃了一惊,本能地转身,逃也似的快步狼狈步出宿舍。
时空错位了,一切都错了,怎么办?我心里乱糟糟地想。
出了宿舍区,我不敢从原路返回,做贼一般在偌大的校园里七拐八弯转到校门口,左顾右盼没发现熟人,才施施然地走出学校大门,生怕被什么人给逮住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我沿着街道的林荫漫无目的了走了十几分钟,才想起了给苏振辉打个电话。
我掏出手机拨通苏振辉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垂头丧气的话:“我们来错地方了,我见到了半年前的自己,幸亏我躲得快,我已经无家可归了,真他妈倒霉!”
我苦笑:“我也一样,现在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半年前我莫名其妙地被学生会记了一次违纪,当时我还觉得挺冤,现在我弄明白了,原来人家根本就没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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