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希望她能简单快乐些。”凤铭喧蹙眉,他总觉得, 经那一摔, 昭华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行事作风有些像几年前的她。
“简单, 未必快乐。”燕王手指轻叩桌面, 眯着眼道:“皇兄就是太惯着她了, 出身在皇家, 她注定跟旁的女子不一样, 身不由己, 唯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才能存活下去,否则,她永远也长不大, 永远需要我们照拂。”
“嗯。”提到那个让他既头疼又欢喜的妹妹,凤铭喧眼中盛满了温柔。
每天送来的奏折里,都会夹着一份昭华公主的最近行迹,看着她每日的所作所为,知道她在别院过得很好, 他心中甚慰, 对秦默的看法也更好了起来。
凤铭喧眯着眼睛,“昭华送来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
“已将那采购人的家属看押了起来,可是他知道的寥寥无几,除了醉酒后的那一番话,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派人去查了那养马之人,皇上可知,发生了一件趣事。”燕王说到这里,眉宇间阴霾之色甚浓,眼神严肃冰冷,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危险的气息。
凤铭喧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了然,“可是那养马之人已被灭口?”
“就在我带人赶过去的前一刻。”燕王的声音有几分恼怒,“他们倒真是厉害,察觉到不对,立即下了杀手,一丝把柄都不曾留下!”
“他们既动了手,接下来只会更加警惕。”凤铭喧眸色暗沉,面色冷峻,唇角勾起一抹嘲弄之色,“区区十几匹马,每月的月银竟然高达几千两,这笔银子究竟去了哪里,恐怕只有右相本人和那位管家知晓,也幸好昭华警惕,率先发现了不对劲,朕现在怀疑,此事与严如是有关,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将背后的阴谋揪出来。”
“敌明我暗,又有昭华在背后帮着,他们便是再警惕又如何,只要伸出了手,迟早会露出破绽来。”燕王冷哼一声,“一月几千两,想必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漏洞发生,这么多银子他会转到哪里?又做什么用途?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下去!”
燕王说着,眼中冰冷的寒芒迸射,如匕首出鞘时最锋利的光,又寒,又冷。
南风馆最里的一间雅室内。
谢绍延眯着眼睛听着下人的汇报,手中的折扇一合,眯着眼睛,“这倒是有意思,堂堂的羽林军统领竟然好男风?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人起了争执,只为了争夺一个小馆?他也不嫌丢人?”
斜靠在一旁软榻上的路嘉唇角一勾,“多年来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他是性情淡漠,没想到,竟然是好男风,哈哈……真是有意思!”
路嘉笑得长眉入鬓,一脸的邪气,“这位大统领可是颇得皇上看重,延哥,你可得好好的备上几个上好的小馆供我们的大统领享用,能从他哪里讨个人情可不容易。”
谢绍延瞥了他一眼,“你当真认为一个行事作风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从未出过错的人,会突然间不顾及名声,不顾及颜面地做下这等事,不仅将朝中两位大臣得罪个干净,还给自己惹了一身腥,只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馆?”他甚至怀疑秦统领连那位小馆长什么模样都未曾看清。
路嘉面上的笑容微敛,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或者,他只是压抑久了?男人嘛,难得碰上自己喜欢的角儿,自然要站出来,这花银子买来的,哪里有抢来的香,再说了,除了好男风,谁还会来这里?”
“莫急,这事咱们一件一件的分析。”谢绍延手指轻飞,那折扇在他手中飞快的转动着,带着丝丝凉风,“头一条,昭华公主点了秦大人做贴身侍卫,这从大统领到公主的贴身侍卫,中间的品级可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可以说是连降四级,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看到文书下来了吗?左统领一职换人了吗?他的位分降了吗?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咱们的皇上能忘?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皇上能忘记,掌管官位调遣的左相大人做事可甚为认真谨慎,他能忘?吏部能忘?”
路嘉坐直了身子,面上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他说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忘记,如今文书未下,官职未调,就等于秦默依旧是大统领,皇上让一个正三品的大统领给昭华公主当贴身侍卫,岂不是变相的放权?
要知道,羽林军可是直属皇上的亲军京卫,只听从皇上一人的调遣,在紧急情况下,大统领拥有绝对的掌管权,可统筹亲兵,先斩后奏。
“倒也不算太笨。”见他回过神来,谢绍延扯唇一笑,“秦统领如今在公主身边做事,官职虽在,可到底是贴身侍卫,他如今的首要职责便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以公主之命为令,你认为没有公主的吩咐,向来做事一丝不苟的秦统领会擅自离守,跑到街道上来,还进了一家小馆店,为了一个小馆与人大打出手?”
话到了这里,已然很明朗,路嘉眯着眼睛,“延哥的意思是,秦统领来此处是听从了公主的命令?他并非好男风?可是……”他声音有些犹豫,“秦统领这些年来不近女色,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男子,半点荤腥都不沾?他也太洁身自好了些,就没见过这样的,他该不会身子有什么隐疾……”
“好了,这是人家的私事,不是我们该顾问的。”谢绍延打断了他的猜测,他的注意点一直在公主身上,“众所皆知,公主去寺庙是为了养伤,可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伤也该好了,她却迟迟不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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