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寺就在城中东南,原名普宁寺,因当年突厥入侵,寺中僧侣协助魏国公力抗突厥,大魏立国后被改为镇国寺。
山门上“镇国寺”三个大字是先帝所提。
独孤维唯左看右看除了金光闪闪之外,着实看不出一丝禅意,倒是笔画戟张,大气磅礴,自有一股子雄浑之气。
进了山门,两侧是两排倒座,正中是一条青石板甬道。入眼处是两颗柏树,树干粗大,不知生了多少年了。
左边的一颗,树干将近两丈处生出一枝粗大的枝干,盘旋扭曲而上,象极了一条倒垂而下的龙,树枝末端张开的一丛枝叶形成了龙尾的形状。
而右边的那一颗,枝繁叶茂,中间一丛远看若尾羽,恰有一枝不知是被雷击,还是什么原因形成的枯枝,尾端尖尖若喙。和“尾羽”连着,倒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这两颗“龙凤柏”倒真是奇也巧也,没生在别处,偏偏生在山门内甬道两侧,让人不由感叹天地造化的神奇。
独孤维唯却不认为天下间真有这般巧事,若没有一两件神迹,镇国寺仅凭皇恩怎会维持这样兴盛的香火?
没有香火,寺中几百僧侣何以为生?
没有为铜臭汲汲营营的僧侣,高僧大德缘何能够不为外物所扰静心修行?
过了钟鼓楼便是客堂,知客僧带了沈氏一行在这里稍事休息。因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便先去后边大雄宝殿进香。
沈氏虔诚的依次拜过释迦牟尼,药师佛和阿弥陀佛。独孤维清负手站在一旁等候。独孤维唯知道他大哥心志坚定的人,万事尽自己力量做到最好,从不将希望寄托神佛。
独孤维唯相信冥冥中自有天道运转,神佛之事玄乎其玄,不可太过迷信,也不可半点不信。于是随着沈氏,还算虔诚的磕头。
拜过大雄宝殿,正要往后边去,知墨来报,慈夫人和慈小姐到了,正在客堂休息。
知墨被独孤维清留在前面报信,他认得慈夫人母女。
独孤维唯望向长兄,后者连个眼神都没变化。明明上次谈起慈小姐还有些害羞,这会儿便调整好心态了。
沈氏心中欢喜,慈夫人比她预计的要早一些,能看出对方对这门婚事也是看重的。
想想也能理解,自家儿子一表人才,堂堂新科状元郎,还人品端方,没有通房姨娘之流闹心,这样的人选可着上京城也找不到几个来,任哪家姑娘摊上了,只有偷笑的份。
客堂门口站着个穿着粉红比甲的丫鬟,看见沈氏一行,微笑着上前,眼神飞快掠过独孤维清,对沈氏屈膝一礼,道:“可是沈夫人?快请进。”
独孤维唯看见这丫鬟和长兄的眼神交流,便即明白,长兄定是没少去未来岳丈家里,连人家家里的丫鬟都熟识。
沈氏关注的是这丫鬟的行止,心里暗暗欢喜,连个小丫鬟的礼节都半点不差,主子料想也不会差。
沈氏跨进门槛,室内的人听到动静起身迎接。
只见当中一名贵妇,云鬓高堆,肤色白皙,虽头上青丝中夹杂着缕缕白发,显示着芳华不再,然岁月沧桑都挡不住曾经的风华绝代。
整个人透着一种别样高华的气度,站在那里高雅清贵,浑不似一个普通妇人。
她双眉淡淡画过了,左侧眉尾处有一粒小小的痣隐在眉间。那张脸保养得宜,若不是知道她已是知天命之年,还当是只有三四十岁。
沈氏和独孤维唯都有些吃惊,没想到慈夫人相貌如此出色,这样的长相,若是再年轻些,就是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几个。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一张原本应该丽色逼人的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从右脸颊斜斜划过,破坏了整体美感。那道疤痕显然年代久了,疤痕已经极淡,否则定然看起来极吓人。
沈氏突然明白过来,她常年“卧病”的原因了。
她这样的长相年轻时恐怕更是丽色倾城,若不低调点,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以慈休的家世地位怕是保不住人。
兼之脸上有一道疤,恐怕更不愿外人瞧见,进而随意揣测。
扶着慈夫人的是个妙龄少女,肌肤若雪,五官精致,和慈夫人长得极像。
明明是极相似的五官,只是身上少了岁月积淀的韵味,站在慈夫人身边,原本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孔竟被衬托得有几分清淡。
沈氏料来她便是儿子说的慈玥了。
独孤维唯好奇地打量慈玥,她眼神明亮,眉宇间一派开阔,双唇略丰。这般长相通常都心胸开阔,心地淳厚。
慈玥见沈氏看过来,脸色刷得一下红了,却仍旧大大方方含笑点头。
沈氏见了,不由满意得点头。
独孤维清上前给慈夫人行礼,道:“学生见过师母。”
独孤维清曾是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祭酒的夫人,的确该称一声师母。
“这位是家母,舍妹。”
又伸手比着慈夫人母女道:“这位便是慈夫人,慈小姐。”独孤维清目不斜视给双方相互介绍。
慈玥顺势上前给沈氏见礼,仪态大方,姿势标准。
沈氏忙褪了手上的翡翠镯给慈玥戴上,嘴里道:“戴着玩吧!”
慈夫人眼力甚佳,撒眼一瞧便知道是好东西,见女儿以目示意,便道:“沈夫人给的,你拿着便是。”
心里甚觉欣慰,沈夫人给的镯子一看便是难得一见的翡翠,色泽浓绿,光泽通透,是老坑极品无疑。知道这是沈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自家女儿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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