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阵沉默,后又叹道:“傻孩子,大哥是担心你。你一个人到处跑,要是出了事儿你要大哥怎么好?”我知道没事了,便带着满脸泪痕边往他怀里拱边哽咽道:“大哥抱,腿疼。”后来他说了些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他温暖的手很轻很轻地覆在我腿上,而后扬起来甩甩,盯着我的眼睛笑道:“乖,不痛不痛,痛痛飞走啦!我妹妹可是最勇敢的,对不对?”
心上仿佛注入了一道暖流,我拿袖子抹抹脸吸吸鼻子,昂头骄傲地说:“大哥那么厉害,我才不要丢了大哥的脸面!我很勇敢的,不哭。”
闻言,大哥又笑了,黑亮的眼珠闪动着无尽的包容和关爱,嘴角还有浅浅的梨窝。他掏出帕子给我擦擦鼻涕,揉揉我的脑袋打趣道:“还说呢,方才是谁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还扯着嗓子喊‘大哥大哥’的?”脸上一热,我装没听见,皱起脸冲他伸出胖胖的手,“大哥背我!”
他二话不说,也不让围在一旁干着急的几个嬷嬷和家丁们接手,轻轻松松把我稳稳地背在背上往回走,还吩咐管事让各处寻我的人都都回去吧,听了我才知道大哥为了找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当着我只字不提,却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靠在温暖厚实的背上我也有些昏昏欲睡了,只听大哥在说:“我先带你回我那儿把伤处理了,吃完晚饭洗个澡换套衣裳再回去。”耳朵贴着,听得闷闷的振动声。
“为什么?”还要换衣服?
“你今天不是穿新衣裳了么,这就弄破了,还是五姨娘给你亲手裁的。你想想,就这么回去五姨娘会伤心的。我已让刘管事按着样子马上做套一模一样的,明天就送过去……”
嗯,不能让娘伤心了。我点头道:“嗯,我记下了。”远远看见就到他住的院落了,倦意袭来之下我嘟囔道:“以后找夫君我也要找像大哥这样会疼我,也要会背我的……”胸腔振动,他低低地笑了,“那要是找不到怎么办?只怕夫君没有大哥对你好。”
我想也没想就噘嘴道:“那大哥就当我的夫君好了,我也会对大哥好的。”他身子微微僵了僵,许是累了吧。
而后,我就渐渐睡着了。
萦绕在鼻间的,是那清新难忘的海洋的气息,大哥身上的味道。
“鸢儿??”夜骥影轻拍她的脸颊唤道,“怎么走神了?”
夜融雪笑着摇摇头,带着回忆的温暖,“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小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真好啊。”眼中散发出点点光芒,童年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份老天的厚礼。
风拂起他耳边的发,他沉眸苦笑,低声道:“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不管是谁,在自己的心里,总有个难忘的瞬间,难忘的地方。一旦无法再回去,就会越来越想回去。
而他,再也回不去了。
雪下得有些大了,覆在衣衫上层层渗着刺骨的寒意。夜骥影默言地拉着她的手要离开,手被拉得生疼,她只能一步一回头凝望月下那温润如玉的男子。
他修长的身躯迎风而立,寒梅一般。如瀑的墨发上落着雪花,琥珀色的双瞳凄迷却也坚定地直视她,在这铺染成皑皑雪色的黑夜里竟如明珠一般熠熠发光,深深镌刻在她的心田上。她知道,即便不能相见,这个散发着玉般光华的男子永远会在身后默默地守候自己,不离不弃。
“梅,等我。”她朝着他的方向用唇语说着,轻吐出三个字。
他的眼睛更亮了,脸上又一次展现了那只属于她的清澈温柔的笑容,点了点头。
望浮情,嫩色宜相照。
坐在椅上捧着小暖炉的夜融雪,低头恳求,“大哥,求你说句话吧。”
竹馆里,异常温暖,可自从方才从山北回来以后,夜骥影便冷着脸不发一言。
他靠在椅上,眯眼冷笑,“说什么?说你和尚之为什么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抱在一起?”自己最爱的人和他的属下相知相恋,他难道该放鞭炮祝贺吗?!想到这里,他就一阵气闷难平,咬牙一拳砰地打在桌上。“你是怎么告诉我的?说是要乖乖地留在房里歇息,结果一声不响的溜了出去!若是在家里便罢了,在这下雪的荒山里你突然没了影儿,叫我怎么能不忧心!我骑马找遍了整个山头,就怕你……”就怕是夜里掉下山崖去!
咚地一声,夜融雪垂手跪在他脚下,咬唇哽咽道:“大哥,我知错了。但求大哥责罚。”风雪夜里,匆匆策马寻她的不是大哥还是谁呢?她总想着对别人好,回过头来却伤害了自己的亲人。
这一次,夜骥影既没扶她起来,也没说些安慰的话语。他托腮靠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她,心中却百转千回,情难自禁。好一会儿才起身,语气淡然而坚持。“岳玄宗的事情,我早有提醒,既然找上了你,十夜门上下亦无法全身而退。作为十夜门的小姐,什么应做什么不应做该早早摸明白了,更何况你已有父辈定下的婚约在身。所以我们留在点犀山期间,你和他绝不能见面。你若是不听,那么这一辈子就都别再见面了。这是少门主的命令,可听清楚了?”末了竟变得有些冷残,明摆着告诉她:一旦违反,决计再无相见之日。
跪了许久的夜融雪却没有大声质问,只是身形微晃,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听清楚了。”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意识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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