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殿从来是这六宫奢华无双的地方,宫门前的琉璃宫灯光芒璀璨,也是旁的羊角宫灯比不了的,轿子停在宫门外,娉婷前去通禀,“赤芍宫卢贵人有事要见韦妃娘娘,还请通禀。”
“姑娘等着,奴才这就去!”那人一溜小跑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是言苒前来了,亲自过来扶郁歌下轿,“既来了便进去,怎么能叫贵人在这儿候着?这几个奴才不懂事,回头奴婢一定责罚。”
“姑娘说哪里话?入的是娘娘的宫门,怎么能不通禀娘娘知道?便是娘娘体恤,礼节却不能少。”郁歌笑着同行,而殿中,此刻唯有韦妃一人等候,宫灯微漾,这一番谋算,已经无需为旁人知。
年节在长孙半夏的瓮逝中惨淡的过去,今日恐怕是六宫中人难得可以欢喜庆祝的日子,沐云轩的热闹自然不必讲,翊锦宫里的宫人往来已经可见一斑。
依着皇家礼制,嫔位晋封的衣着,当以赤霞色为主色,且因着今日的辛夷的大喜之日,阖宫之中其余人皆不得着红色,便是近于红色的衣衫也一律不许装着,而这修仪的宫装,是尚宫局一早就做好了的,一袭云霞色坠东珠的拖地外裳广绣旖旎,金线细细密密的绣满大片大片的桔花开满周身,云肩之上,已经是雉鸡花纹,米粒大的碎玉点缀其间,光华夺目,三千青丝高高用一枝鎏金云纹冠束起,挽成高贵的流仙髻,双鬓金丝流苏倾泻而落,额前的红玉花钿更衬得一双美目顾盼留情,辛夷浅笑转身,娇俏的扶着额发,“这金冠也太沉了些,仿佛是要压断脖颈。”
“修仪娘娘说笑了,娘娘如今身在嫔位,金冠还是鎏金,来日封贵嫔之日,这金冠上的珠宝更是无数,娘娘不是也一样要受着?”梳头宫女手巧便罢,也甚是会言语的,“再者说,多少人一辈子都想有戴着金冠的福气,可惜都不能的。”
“贵嫔的金冠我家娘娘却不一定看得上,一定是四妃的宝冠,才衬得起娘娘。”缨容今日欢喜,但未免有些得意忘形了,辛夷冷笑着看她,却不言语,那宫女忙附和道,“凭着娘娘的荣宠,位列四妃也是指日可待。”
“临武,去回禀了尚宫局,打制一顶宝冠给缨容娘娘,本宫无福,还是请她带我消受着。”辛夷冷冷望着缨容,“这样可好?”
“奴婢知错!”缨容跪倒在地,“求娘娘责罚。”
“一贯怎么罚的,你一样去就是了!”辛夷整理衣装,头也不抬,“做够了,却知会临武一声无需来回禀本宫。”
“娘娘,奴婢......可不可以不去!”缨容还想推辞,那是临武想出来作弄人的主意,若是谁犯了错,便要连着七日为宫里的宫人端每日的洗脚水,这法子本来就是愚弄人的,别人做也就算了,她一直是贴身服侍辛夷的,这会儿再要她做这样的事,心里自然十万个不愿意。
“不做也可!”辛夷轻笑,瞧着缨容已经欢喜不得的模样,“你毕竟现在是有脸面的人了,做不得这样的事,这样吧,叫临武去回了尚宫局,日后要在哪儿服侍,你随便挑选。”
“奴婢愿意领罚,奴婢愿意!”这会子缨容总算叩头任打任骂,辛夷看她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忠心是好,可是不能因为忠心就可以随口胡言乱语,谨言慎行是她们第一要紧的事,这一点,恐怕没有重罚,她永远记不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门著贤风,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崇祯不二,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可以垂裕,斯为通典。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亭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作嫔东宫,虔恭中馈,思媚轨则。履信思顺,以成肃雍之道;正位闺房,以著协德之美。朕夙罹不造,茕茕在疚。群公卿士,稽之往代,佥以崇嫡明统,载在典谟,宜建长秋,以奉宗庙。宜令所司,择日册命为正四品修仪,是以追述先志,不替旧命,使使持节兼太尉授皇后玺绶。钦此!”殿前,徐福扬声将诏书一字不差的宣读完毕,朗声道,“苏修仪,领旨谢恩。”
“臣妾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辛夷双手抬至额前,行稽首大礼,恭敬三拜,才将圣旨接在手中,洛偃端坐正殿,韦妃侍立一旁,眉目低垂,仿佛事不关己,不过洛偃的心中,此刻感慨何止万千,如今的她,竟然有这样的魔力,日日宛若新生,叫他不能移开目光,“辛夷诞育皇嗣,勤谨奉上,册封为嫔,确实褒奖,不过既然晋封,便不该仅是如此,朕以为,如今六宫事务繁杂,韦妃虽能干,却也该有人帮衬,辛夷却是个很好的帮手,韦妃以为呢?”
许久的无人应声,四下的目光,都望向韦妃,而她却依旧是低垂着双目,不知是在思量什么,徐福无奈,只好躬身再问,“韦妃娘娘掌管六宫,总该有不得力的时候,陛下为解娘娘之忧,着修仪娘娘辅助,不知娘娘以为如何?”
“啊?”韦妃这才回过神来,恍然无措的盯着徐福,“公公说什么?”
“想来韦妃确实疲累!”洛偃淡笑,“那此事便就此定下吧,苏修仪即日起同韦妃协理六宫事,二人商议着来,总比一人肩上压着担子好。”
言罢起身,“时日不早,沐云轩那边恐怕是等急了,咱们便都过去吧。”
御驾起行,韦妃紧随,行在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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