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汉到县城
康熙三十三年,安徽与周边地区的旱情的余波基本消除,谨县的经济也日趋繁荣,不少当年逃荒外出的百姓也回来了,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其他省的穷人。外出逃荒是很悲惨的,生还者不过十之四五。田道行正感到种田的人手不足,便将土地租给他们。之后又有从山西来的逃荒者,田道行大发慈悲,高价购买了邻村的土地租给他们,这样,小小的大东村竟有了四、五种方言。
陈可汉与田文镜的日子很平稳,每天就是上课,村子里的变化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这天先生身体不适休课一天,田文镜对陈可汉道:“我们今天也休息吧,到县城去玩玩,听说县城挺热闹的,比我们附近的小镇好玩多了。”陈可汉十数年未离开过这里,自然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听田文镜一说,马上表示同意。对田文镜道:“到县城肯定要花钱,我先到家里取点银两。”田文镜道:“不要惊动他们,我这里有点银子足够花的。”于是二人便从后门溜了出去,径直往县城走去。大东村离县城有十余里,二人趁兴而行脚步如飞,仅一个多时辰便已到达县城。
在城门,他们看见一队士兵拥着一顶轿子,几个官员面朝着一位似乎品级较高的官员在轿前说话。一个官员道:“大人这次前来视察令下官获益匪浅,下官已经安排师爷查询本县各个渠道的疏漏,保证在一个月内将疏漏税款上交道台衙门。”
品级较高的官员道:“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要我们事必亲躬我们自然要深入探测民情。现在经济好转,为皇上多收一点税赋也是应该的,本台虽不敢自诩德行昭著但对皇上的这份忠心却自认不输于他人的。你们将此事办得越好,就表示对皇上越有忠心,本台会在年终考评上圈上一圈的。”
几个官员齐揖道:“一切全靠大人栽培。”
田文镜与陈可汉不再多听,二人兴冲冲地走进城门。县城与他们村庄附近的镇子果然不同,商铺众多行人不绝。他们在街上逛了一回,感到肚中已饥,正巧看见一个卖包子的街面舖,便买了些肉包子坐下来吃。田文镜家庭虽然富裕,但田道行一直勤俭持家,家中平日用的只是普通饭菜,即便做些肉包子味道又如何能与包子舖的相比,这种专业户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汤汁浓郁又香,好吃得无以复加,所以二人吃得不亦乐乎。正吃间,忽然田文镜停止了咀嚼手指着旁边的酒楼道:“陈兄,那里面好像在吵架。”
陈可汉笑道:“你耳朵可是很尖,吃这么好的包子也会分心。”
田文镜道:“你没有听见那里面的吵架声?”
陈可汉道:“当然听见了,他们吵架与我们又有何干?”
田文镜道:“听说官场里官员们经常吵架,相互指责。如果我们不练练的话即便将来考取了举人、进士进了官场也混不下去。我听管家说吵架也是一门学问,这门学问专门研究怎样抓住对方的弱点,辩解自己的错误,不学好就升不了官。我们去看看吧。”
陈可汉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吵架道。我们好好念书就可以了。”便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包子。田文镜见他安坐不动,自己不便独自前去,叹了口气便又拿起了包子。
突然酒楼里传出高声的斥责声,只听一女子说道:“你这个书呆子,认为会讲几句之乎者也就认为有学问了。你知不知道天下还有正、邪之分?我们武林正道为了天下的安危斩妖除魔流了不少鲜血,你今天可以在此安坐不感谢我们反而诸多责难,我们是正义之人,且看你是个文弱书生对你已经非常客气了,你若再不识抬举继续胡言乱语,我们就要认为你是这个恶魔的同党,让你尝尝何谓正义之掌了。”
一个年轻声音也高声说道:“你们一不是公差,二没有受衙门委托,你们有什么权力私自捉他?即便此人是什么邪魔歪道你们也无权捉拿。你们因为小生反对你们违反律法,便要将小生确定是他的同党给小生尝什么正义之掌,如此断事,可见你们不是什么善类。”
陈可汉一听里面说什么正、邪武林便马上对田文镜呼喝了一声抓起面前的几个包子就往酒楼里跑,因为关于这方面的话题乐南天与陈啸江经常谈起,自己听起来犹如听故事一般有趣得很。田文静大喜,也立刻抓起包子赶了上去。陈可汉跑进酒楼只见一个青年书生正在与十几个尼姑对峙,这些尼姑个个身上都有佩剑,占了三张饭桌,上面摆了一些馒头和简单的素菜。她们饭桌旁边的地上绑了一个大汉,此人衣服破碎,面目青肿,身上还有几处血迹,死狗般地躺在墙边,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无奈。
一位中年尼姑站在饭桌前指着青年书生喝道:“你知道贫尼是什么派的?竟敢胡说八道说我们不是善类!”其他尼姑亦怒视着青年书生,一个小尼姑怒火满面想冲上去打书生被另一尼姑拉住。
一位食客问道:“那么请问高尼,你们是在哪个山头的寺庙供奉菩萨?”
中年尼姑斥道:“什么高尼!什么山头!你竟敢含沙射影把我们说成是山贼,真是无知透顶,告诉你们,我们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峨眉山峨眉派的。”
食客道:“哦!原来是峨眉派的高尼女侠,不是什么占领山头抢劫绑票的女大王,果然个个英姿勃勃、眼有神光,了不起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有眼不识泰山,请恕小人眼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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