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的早餐是用手捏成一个圆形的玉米面,本想做完早工后,就领着它回家吃去,由于从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常常食不果腹,还没跨出茅盖子家的门,我就两大口把它吞下去了。
村子的一角有一股从未干涸过的山泉,泉眼在山腰上,这里的村民用竹竿把它引下山脚,以做生存用水。我脱下皮鞋,把两只鞋戴拴在一起跨在右肩上,沿着水源边走过去。有几个妇女和男孩子在上流接水,有一群妇女和女孩子在下流洗衣服。她们看到了我踩着石子一掂掂的走过去,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像是被定格了似的,直到我向他们打招呼,他们才晃过神来。男孩子在走神,妇女和女孩子们都在窃窃私语:“哪里的,哪里的。”“你去问她。”“我不敢去,你去。”她们你推我,我推你。我走到一个男孩子面前,跟他要了一个木瓢,这一瞬间身边齐刷刷地递来了几个,此时我不知如何选择,只随便选了一个,我喝了一口,悄悄地走到一棵脚下去漱口,把卡在牙缝里的玉米碎粒吐出去。待我转过身来,被吓了一大跳,男孩子们的水瓢已经递到我的胸前,别无选择,我只有一瓢一瓢的饮尽,我承认那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多的一次。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我道了谢,装模作样地走出他们的包围圈。
想像着自己像只青蛙,挺着个大肚子在走路,真是为自己的行动而可笑。好不容易走出他们的视线,我把腰杆盍在一棵倒在路边只剩下残骸的老树上,休息了一二十分钟,又接着往前走,感觉自己的肚子不像肚子,倒像个装满水的土罐,每走一步都“扑通,扑通“作响。此时,与其说是饱死还不如说是撑死了,我又找了个斜坡,躺下来休息,现在的肚子着实难受极了。早出的太阳,晒到我脚上、胳臂上,暧暧的,挺舒适的。我回想着,懊恼自己刚刚的行为,可又确信,这是混入小海子村的头等大事。
“世间有一种不期而遇,我前后左右的看着你,而你却抱着手,对我视而不见。啊,姑娘,你当真是这样那样的坚强、固执,实在不想听我一句,要我到处去扑捉你的心灵,而它却让人捉摸不定,人生可以蹉跎的不止是岁月,还可以是自己的心灵。相遇了,更烦恼了……”我迎着歌声瞄过去,不远处有个男的在那里割牛草,定睛一看,原来是查尔斯·泰勒,我在心里打起了一个个问号: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总是阴魂不散的。此时的他捆好牛草正向我这边走来,我无由地慌里慌张起来,我想着任何办法,可这片斜坡又无处躲藏。但我又转过来想我干嘛要躲藏呢?我得淡定。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赶紧爬起来,装作不认识的走过去,我一直看着前方,可我眼角的余光告诉我,他一直盯着我,并且上下打量着我。我们几乎是擦肩而过,且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声,这下好了,我淡然地想着:不要以为我的眼睛装的是愤恕和洒脱、坚强和固执,它也和你的眼睛一样,装的是泪水。如果说一个人担误了你的一生,又如果说一个人一直在欺骗你,无论前者与后者,思前想后,突然间都有种很想揍人的感觉。你我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世界不会因你而精彩,但你会因为世界而精彩的活着,这一点你我都一样。现在不要利用你的甜言蜜语来忽悠我,现在你给我十桶蜜,我也觉得是苦涩的,就算是掉眼泪,我也不可能再看你一眼,我要勇往直前。朋友,我们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他打断了我的思绪,怕我速速跑了,快快的问到:“青稞小姐,你这是从哪里来,哪里去呀。”如他所想,我提着双筒鞋,跑开了,他在叫喊到:“嗳,青稞,明明是两个相识的人,为什么装作不相干,从礼仪国度上讲,下次记得打招呼。”
我住的茅屋在流水的南面,我用一溜烟的速度跑到家里,把屋门关上,坐在矮凳上喘着粗气,这时才回过神来,刚才我只顾着跑竟把大脚指往石路上踢了一脚,现在鲜血正从甲床里面冒出来,我一边止血一边哼哧着,这痛到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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