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姑娘们抢衣服争首饰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呼啦啦涌出来却不见少帅,都相互抱怨又吵又骂的,甚至有人还想回推搡起来,红姨给吵的头疼,“都给我住嘴。”
雪苼回头看着楼上,她一身黑色法兰绒西装,白色衬衣的领子翻出来,全身上下除了黑白没有多余的色彩,甚至连首饰都没有一个,唯有红唇嫣然美眸晶亮却已经让整个醉生楼失色。
一时间哑然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她。
红姨是红尘里打滚过来的老油条,她一看就知道雪苼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今天要是错待了以后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到底要怎么安排她,这可愁坏了红姨这把老骨头。
“雪苼小姐,您好歹给我指条明路。”
雪苼苦笑,“红姨,他这人想起一出是一出儿,让留下来是肯定要留下的。”
“但你要干什么呢?这客我可是万万不敢让接的,要不就先住着?”
香莲记恨雪苼害她被折断手腕,便冷言嘲讽,“哟。这不是尹大小姐吗?您穿成这样倒像是个教书先生,可惜我们这里不是学堂,走错了吧?”
教书?雪苼计上心来,她对红姨说:“红姨,您看我来教你们姑娘认字儿怎么样?”
红姨也亮了眼睛,主意在一刻之中形成,她拍了拍手对楼上的姑娘们喊:“大家都听着,过些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青楼花魁大赛,这位是我给大家请来教你们念书知礼的老师,省的你们一个个跟长三堂子里的泼妇一样上不了台面。”
雪苼一愣,她绝对没想到红姨是如此妙人,看来风尘女子有风尘女子的侠义,她倒是要重新认识红姨了。
楼上的姑娘却不干了,香莲喊:“花魁大赛又不是考秀才,我们又不是书寓,当什么女先生,我不要念书。”
碧莲也说:“就是,我看着书本就头痛。”
“是呀,是呀,不会,我们不念。”
红姨掐着腰狮子吼,“都给我闭嘴,你们忘了去年的金粉阁就是因为打着伞吟诗给选了第一?都给我听好了,谁不学就交上10个大洋。”
听说拿钱就没有人说话了,雪苼乘机说:“大家好,我叫雪莲。”
妈呀,众人面面相觑,都认识她是锦绣坊的大小姐尹雪苼,这怎么也改了醉生楼的艺名了?
红姨学着洋派人,“我们鼓掌欢迎雪莲老师的加入。”
雪苼就这么在醉生楼住下。
这种地方其实住都需要勇气。
白天还好,姑娘们睡觉吵架扯皮就过一天,可等大红灯笼挂起来的夜晚到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歌舞升平迎来送往,姑娘们穿着露胳膊大腿的旗袍娇滴滴的喊,大爷您来了二爷里面请三爷你想死奴家了四爷您好坏不要在这里弄到处是靡靡之音。
虽然给赫连曜各种教育过,但雪苼本质上还是个大姑娘,红姨把她安置到内堂里,却还是各种不舒服,抬头春宫图,低头小黄书,她这张嫩脸都要滴出血来。
红姨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她晚上往前头去,像她这样标志的姑娘一旦出现给那些恶鬼似的醉汉看到了,估计都能撕扯着吃了不吐骨头。
雪苼身边有个小丫头伺候着,名字叫艾莲。才十二岁,却进来有三年了,伺候过好几个姑娘,对男女之事已经是非常熟悉,现在红姨已经下手训练她,只等她来了月事后kāi_bāo接客。
艾莲穿着银红衫子葱绿裤,一双大脚挺利索,厚厚的前刘海下一双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每当她听到雪苼说新鲜的事物的时候黑眼珠都要忽悠忽悠,才用带着童稚的声音问:“真的呀?”
雪苼向来对妹妹这种比自己小的女生没什么好印象,比如尹锦瑟尹雨苼。但是她却同情艾莲,觉得她很可怜。
但是同情不值钱,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从云端摔下来,命运掌握在几个男人的手里,而父亲的死却都跟这几个男人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艾莲对赫连曜很是向往,“雪莲老师,那个少帅长得好看吗?香莲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雪苼想了想说:“他是个坏人。”
艾莲托着腮又问:“那他很厉害吗?他们说他手下老多兵。”
雪苼继续说:“他是个坏人。”
“呀,这就是他吗?”艾莲看着雪苼面前的纸张,上面是一副侧面人像速写。男人戴着军帽遮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冷硬的薄唇,虽然寥寥几笔已经看出男人很俊美,五官完美精致几乎找不出缺点。
雪苼立刻揉烂扔了,“都怪你,干嘛要一直说他。”
艾莲是个鬼精灵,“雪莲老师,你是不是喜欢他?”
雪苼抬起头,觉得这丫头听不懂人话,“他是个坏人!走开你,去练你的坐冥钱去。”
坐冥钱,是醉生楼姐儿的一项绝活,就是坐在一叠冥纸上,利用臀部的力量把冥纸坐成扇子的形状,从而锻炼髋骨等部位的力量做到收放自如,这个是没有两三年的功夫是练不出来的,艾莲已经练了一年多,虽然坐出的扇面有点乱,但是颇有雏形,她后面还要练舔柿子夹西瓜,做哪行都不易,有竞争也需要付出。
这样一比较雪苼还真是觉得自己的大小姐做的最容易,长到二十岁,在寻常人家早是老姑娘,可是爹惯着,十几岁就送到港岛去上大学,她跟长安在大学里玩了几年回家继续玩,要不是横生变故可能就玩到老了。
“雪莲老师,你想什么呢?想少帅?”
雪苼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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