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寻常报童从他面前经过, 将报纸递给刚喊了一声‘买报’的路人。
等报童收好路人给的钱准备继续吆喝的时候,身上传来好听的声音,“小孩儿,来份报纸。”
报童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好嘞~’欢快的转过身去, 一眼就看见一身浅色西装站在哪儿的宋意,先是一愣连忙满脸堆笑的小跑,微微点头哈腰, 颇为伶俐, “宋三少, 您一样来一份?”
宋意微微一笑,“行,那就一样来一份吧。”顿了顿后微微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报童一面将每一份报纸抽出来整理好,一面笑着应声,“三少您真是开玩笑, 我见天儿在这儿卖报,每天都要见您进出公司, 哪儿能不知道您是谁。”
说得也是。宋意听了, 笑着点点头, 从报童手上接过报纸后将钱一给,就进了宋家公司的大门。
从进公司到自己办公室,一路不断有人道早。宋意也一一笑着点头回复,等进了办公室后将门关上宋意才低头从好几份报纸中挑出他真正要看的‘星月’报, 一面朝办公桌后的椅子走去,准备坐下来好好看看。
双腿交叠,背舒适的靠在椅背上,抖一抖手上的报纸,轻车熟路的翻到第二版面,版头赫然印着‘第七个人’的标题。然后下面是作者的署名。
“……噗。”
宋意看着写了‘苏老爷’三字的作者名,再配合联想一下苏梦萦那小模样,怎么都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想到取这样一个名字的。
眼眸微敛,长而直的睫毛半垂,唇轻抿略带笑意。一目十行的从油墨报纸上扫过。
虽然上面的内容他早在更早之前见过手稿,但也丝毫不影响他再透过报纸看见一模一样内容时的津津有味。等快看完时,门从外被人敲响。
“请进。”宋意视线依旧停在报纸上,一面扬声。等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后,才抬起眼来,并将报纸折好放置一边。
来人是跟了他快半年,当初由宋先生派给宋意的副手之一,“三少,下午临时有个会,和我们原订的外出时间撞上了,你看是不是将时间?”
宋意听了,探身翻看了一下放在办公桌桌面右手边的台历,上面他记录了简单的行事历安排。一面查看的同时,一面开口询问刚进门的副手,“下午是什么会?”
“是关于烟土方面的。”副手顿了顿又说,“这半年近一年来的禁烟情况北平城方面明面上是不错的,但内里……总之这次也是上面专门找商会主席、重要股东们开了会,率先通了个气。我估摸着下午大少也应该是说这件事。”
禁烟这件事虽在一年前全国各地的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展开了,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各地一时间为之一清。
但早年前的动荡和战乱实在影响太深,烟土在那时也成为了各路人马发放粮饷、赚钱买军火的最大商机。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当时很多各自为政的当地土皇帝都会打着‘鼓励开荒’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强迫种地的人们强行种植罂粟。
甚至到现在,吸食烟土在大部分眼里依旧是一件习以为常,非常普通的事。
上瘾?这抽烟、喝酒也上瘾,怎么没见也把这两样给禁了的?
甚至有那么一小部分自诩‘文人’‘艺术家’的人,将这种禁烟土的行为调侃的形容为‘危险的糖’,而这一调侃,完全是因为白糖也曾经因为会导致人身体出现问题则被某些国家严禁过,但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被称为‘合法的毒.药.’。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烟土又会成为‘合法的糖’也说不定?
所以除了最严苛的时期众人收敛了一些外,没过多久又有些故态复萌。甚至根基深厚的直接闷不吭声的又重新开始营业,只不过换了个招牌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半年前宋意被苏梦萦看见进了烟馆的原因。
而民国号称言论自由,隔三差五的就能看见某某不入流的小报上又刊登了某位传说中很有名气的‘文人’抨击当今政|府的文章。往往自诩自己就是旧时代不畏强权,正直廉洁的言官,对社会现状痛心疾首,对当今的各种瞎政令更是痛心疾首。每每痛心疾首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只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用自己唯一擅长的技能大书特书。
希望自己这些忠言能稍稍起到那怕一点点的作用。
要是能听,也老感欣慰的点头表示孺子可教。如被当做耳旁风,也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世道混沌了。
颇为‘世人皆醉我独醒’,很是忧国忧民。
但偏偏又是这么一群身上长满了傲骨和不屑于向俗世妥协的‘文人’、‘艺术家’们率先违反‘禁烟令’,甚至有些人认为这也不过是和烟瘾酒瘾类似的东西罢了。
当今着实有些大惊小怪。
有几次无意听到这种言论后,苏梦萦还和他私下感慨过‘有些人并不是读了很多书,就不是傻子’,那嫌弃的表情配上快飞上天的小眼神儿让宋意觉得蛮好笑。随即呼噜了她的头发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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