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啊,这都开吃饭了,你咋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要着急死我啊!”
“哼!这点耐心都没有,现在的年轻小子要都你这幅急急忙忙的德行,还怎么得了。”韩叔只是慢吞吞地从草堆上爬了起来。
“来来来,排着队,不要插队,不要争抢。”负责舀饭的妇人,用铁勺敲着铁锅沿边当当作响。
见着只有那十几口大锅,一群人唯恐分不到似的,纷纷排起了长龙。
“这粥稠得比干饭都不承多让了把,这一勺下去全是米了。”小钱五排着队尾,眼睛只是盯着身旁一个个从身边飘过着的木碗,使劲咽着口水。
韩叔看着那碗里冒着热气,冒着泡的粥,嘴里也不禁喃喃自语道:“我的老天爷呦,还没见过这么败家的,这一顿饭下去要废多少米啊!”
韩叔一见到会有这么稠的粥给这些流民吃,哪里再去管这么多,只要能填饱自己那肚子就好了。一口老痰就把嘴里嚼着的青草根吐了出去,舒展了下腰骨,浑身的慵懒劲一下就没了,身上直透露着一股精悍之意。
越是排到前面,钱五就越是着急上火了起来,眼睛不停地飘着那几口大锅,唯恐自己没有分到米粥。
看着前方人一个一个的少了,钱五一把就抄起了那被开水滚煮过的木碗木筷,拿着木碗就伸向前方。
只听一声“拿稳了”那派饭的妇人一勺子下去,挖了满满一大勺粥就盖在了木碗上……
钱五蹲在草地上头埋在大碗里不时有着西里呼噜的声音传来,他也不管粥是如何的滚烫,唆起一口嚼都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把整整一大海碗的粥给喝了下去。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木碗,钱五还有些意犹未尽,捻起嘴角的米粒,连着手指头都含入口中去细细品味刚刚那没尝尽的滋味。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着那韩叔只是盯着手中的碗,连声叫他到:“叔,叔?你咋还不吃?这粥可香了。”
“没事,没事,呵呵!”
韩叔抬头见着钱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碗,也不顾他连声的拒绝,直扒拉了半碗粥在他碗中,“年轻小子就该多吃一些,以后才好长些气力。”
一群的流民在逃到横涧山脚下后,眼见着元军还没有追来,孙德崖与张宽等人商议之后,见着夜晚贸然上山也不安全,便决定在山脚下修整一夜,明日一早便上山。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才吃过早饭,便已听闻元军已经从太平乡出动,向着横涧山赶来。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冰冷刺骨的毛毛细雨,张宽见所有的事物都已调整完毕,便直接下了命令:“车在前行,人在后随”,就这样一千人等沿着细窄的山道在冰凉细雨中陆陆续续上了山去……
朱重八与众人使劲推着轮毂陷入泥地之中的牛车,随着一声大喊,老牛“哞”的一声,终于是推了上去。
朱重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透着湿眼朦胧的眼睛看着那泥泞蜿蜒的山道,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山路非常的崎岖,但这正合了朱重八的意思,经过了近百年的安然享乐,现在的蒙古人早已丢去了忽必烈时期的勇武,但是就是压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要对付自己这一帮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流民,还是如砍瓜切菜般容易。
只要这山道越难走,在没有足够的利益下,那些蒙古人也不会冒着细雨上山抓捕那些所谓的乱民。
天已经快到了午时,元兵们这才带姗姗来迟。这时朱重八等流民早已入山三个多时辰了,再经过雨水的冲刷,早已抹淡了那上山的痕迹,这要想在茫茫大山中找到他们难如登天。
那元将穿着蓑衣望着那隐在云雾中的群峰,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抬手叫过亲兵,让其传令命全军停止前进。
随着那亲兵的喊叫声不断传去,很快元军混乱的脚步就停了下来,还不待元将其他命令的下达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队列,找能躲雨的地方休息去了。
那元将见了,仿佛是司空见惯般,也不已为恼,只是任由着这股散漫的军纪蔓延着。
这时一旁的亲兵上前问那元将还追上山去吗,那元将嘴角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什么乱民,还真以为老子会卖力去追?随便走个过场就好了,钱也早已拿了,到时随便砍几个流民头颅回去有个交代就行。
元军在这安营扎寨,吃罢午饭,那元将站起身来把手一挥,集结了部队,众人踏着散乱的步伐,原路退兵回和州去了。
在山上绕着圈子的朱重八等人也是不轻松,山道坡斜也就罢了,又有不断的雨水下落下来下着,山道上到处都是泥潭泥坑之类的,就是光顾着推抛锚了的牛车,就把朱重八差点累死。
朱重八任由破笠帽上的雨水滴落在脸颊上,消着心中不断传来的躁郁,便随着众人左绕右转过后终于见着了一处山谷。
汤和跑进山谷中去细细观察着地形,很快便跑了回来,满脸兴奋的道:“这山谷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入,是个退可攻进可守的好地方啊!只是物资的补给会麻烦些,其余的就是怕元军上山攻占了山口,一旦让其围住山口就完了,自己这些人也就只能困死在里面。”
张宽也在观望这座浑然天成的山谷,满山都已经转悠遍了,流民们已经没有气力再走下去,现下只有这个地方好安排下这么多的人去。
张宽一眼也望出了这山谷的不足之处,一时难以决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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