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件美梦。
“水缸里的水打满了吗?”
徐道离,不知又从哪里来的,猛喊一句,倒吓人一跳。我正呆坐井边,手上就拿着打水的木桶。
“正在打呢,徐先生。”我向他微微致意,转身继续打水。
“哈哈哈…”他又莫名大笑起来,纵身一跃坐到那横杆上,“我见你最近和那十八公子来往得勤,他怎么还不要你做他的贴身仆从?我可听说府上长公子正为他选这人呢!”
“小奴……小奴只会养马,公子来找小奴也只是为了马。其余的,小奴并不知道。”徐道离的话我听来只觉是戏笑,一时便很难堪。
“我说了你不就知道了?大可等他再来时自荐一番,岂不比你成天窝在这马厩的好?他爱马,你又懂马,也算两得。”
徐道离话说得轻飘飘,好像这就要定下了。我虽觉得滑稽,却也不自禁地幻想了起来。那时忠叔也希望我跟着这十八公子谋个前程来的,可事到如今,情状不似那时情状,我也说不清了。我再回过神时,徐道离已经离开了。难道他是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转眼是四月二十八交了芒种节。这一天,一个天大的喜讯降临了萧府——皇帝下旨,将自己的长女襄城公主许配给了老爷的长子萧锐,只等公主明年及笄就举行婚典。萧氏至此,尊贵显赫又加一等。老爷散了好些金银,将府中上至门客下至我这低等马奴,统统赏赐了一遍。众人是感恩戴德,欢喜得无可不可。然而只有我,一丝丝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皇帝,就是我武德九年春天在敬府花园里见到过的那位神武公子,秦王殿下。父亲之死,老家院之死以及我经历的离乱,都是因为他和他的君临天下。
我原先也弄不明白的,就算是两年前刚到萧府,我还天真地总在想,为什么明明是武德十年却变成了贞观元年,为什么别人都说没有武德十年,只有贞观元年……直到,我再次路过敬府,才得知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那天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也知道了我为何悲惨至此。
敬府在长安西市以南近延平门的永和坊,与皇城附近的开化坊萧府相去很远,以前流浪时我便很回避敬府的地界,只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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