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虞秀姚则因受了不小的刺激,性情大变,她觉得自己清高的出身与纯洁的情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不甘也不愿成为一个傀儡妻子。于是,二人虽还能照常度日,却也因各自天差地别的想法渐行渐远。
“十八郎,你为孩子改个名字吧。”晚上宾客散去后,虞秀姚平静地对萧鉴提出了请求。
萧鉴岂不知秀姚所想,却是无意修改,只道:“此名已入我萧氏家谱,更改不得。”
对于萧鉴的决绝,虞秀姚一阵心痛,不禁反问:“愔有沉默寡言的意思,哪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个甘于埋没的人呢?这孩子可是你的长子啊!你取这个名字,难道是不喜欢他吗?”
“我的孩子我自然疼爱,你何出此言?”萧鉴有些急了,立马站起身来,“愔是有沉默之意,可更是静默谦顺之意,倒不是好的?你如此曲解,不过自寻烦恼而已。”
“呵……”虞秀姚冷笑一声,“是我曲解,还是你心里有鬼?”
“思礼!”萧鉴怒意上来,重重地喊了一声,“我念你产后身子尚弱,每每忍让,可你一定要这么过分吗?”
“十八郎!过分的人是你!”秀姚不敢相信萧鉴会对自己这么大声说话,这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她也不想再留情面了,“阿真那个女人受我家恩惠那么久,居然只字不提她还是个将军之女,与你交往那么久,也未对你提及,她就是个心机深沉的骗子!不仅如此,她见你不能娶她,就另择了一门贵婿,可这贵婿呢也不简单,我听你长兄说起,那人还曾经是隐居你们萧府的门客。所以啊,最终都是什么人配什么人,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够了!你闭嘴!”萧鉴忍无可忍,指着虞秀姚大吼道。
“我偏不!她已经走了,跟她的夫君离开长安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怎么想都没有用了!”虞秀姚不甘示弱,仍以十足的底气还了回去。
“疯子!”萧鉴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再也不愿与虞秀姚理论下去,愤恨不已,甩袖离去。
其实,早在阿真与徐道离成婚之际,因为李世民赐婚、赏爵的两道圣旨,他二人各自离奇的身世就尽人皆知了,而前不久徐道离辞官离京亦是一件轰动百官的大事,故而,萧鉴和虞秀姚都很清楚。只是,萧鉴还比虞秀姚多知道一点:阿真的马奴生涯是在萧家度过的。萧鉴也曾对阿真隐瞒身世百思不得其解,也曾怀疑徐道离和阿真是不是早有私情,否则不会这么巧就给他们俩赐了婚,可这一切猜测都无法得到解释了。事到如今,萧鉴只想保留那段美好的回忆,他不想再受到任何指责,更不想听虞秀姚去诋毁那段感情。
离了寝房的萧鉴心中烦闷不已,直接便往弄影的房中去了。那里,是他唯一能得到宽慰的地方。没过多久,弄影房中的灯灭了,整个萧府也陷入了一片寂静,没有人听见虞秀姚在哭,她哭得特别伤心。
……
贞观十年,年仅三十六岁的长孙皇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与李世民少年结发,尔来二十三年矣。弥留之际,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叮嘱身边的侍女,在她死后,要将三年前收起来的那件氅衣随她一起葬了。
这件事,李世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贞观十一年,李世民下旨改封曹国公李勣为英国公,李勣便从并州任上返京述职,因而回到普宁坊的家中。他惊喜地发现,内侄女崔绿锦不再执拗于对徐道离的感情,已经嫁给了卫尉少卿冯智戴为妻,二人相处十分和谐。他与夫人感叹地说起,当年为了满足徐道离的心愿,却伤了崔绿锦的心,作为长辈他一直深感内疚,好在没有耽误她的终身,如今也能安心了。崔氏因问起李勣怎么看待徐道离辞官离京的事,李勣笑笑,并不在意,只要徐道离肯叫他一声父亲,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贞观十二年,虞世南致仕归居,李世民恩诏加授银青光禄大夫,弘文馆学士如故。同年五月,虞世南逝世,卒年八十一岁,李世民闻讯悲痛不已,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赠礼部尚书,加谥曰文懿。
故此,虞家并没有像虞世南想象的那样,在他死后就变得没落。直至数年之后,李世民仍然还能梦到虞世南像活着那般对自己进言,第二天就下旨厚赏了他的家人。另外,虞世南一直担忧的,没有兴家之才的儿子,多年后不仅袭封了永兴公的爵位,而且终其一生,官至太中大夫,工部侍郎,职位不可谓不显达。
贞观十二年冬,《氏族志》重修完成,历时六载。书中一改魏晋以来的门第旧风,以皇姓李氏列为首等,外戚次之,而崔氏等一干山东士族则被降为三等。
李世民看着新修的《氏族志》不禁陷入沉思。他的耳边又响起阿真许久前说过的一句话,“便是将崔氏降至一百八十等,我的人生还能重来吗?”。不能重来了,阿真的人生不能重来,世民与阿真相处的辰光亦一去不复返。
贞观十四年,出身长城徐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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