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这,我比一般人略高壮些,会不会压坏了呀?”甘遂听到那传出的声音,有些担心。
夏瓊玖一边点着茶煮下的竹丝碳,一边笑道:“公子放心,不会的,这个台子,是我夏家的工匠做的,也是为了方便我喝茶,做成了空心的,一来这烫茶具的水,和洗茶的水可以通过茶盘下面的竹管直接排出去,二来里面还有一根管子,直接引了后院缸子里的水过来,也是挺方便的。”
说着夏瓊玖打开了茶盘旁立着的一根七字型竹管上的塞子,一股清水缓缓的流入下方的茶煮里。
“哎呀,这心思可真是方便了,皇宫里都没有这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能人能想出这样的法子。”甘遂说着也踏上了那个高台,坐在夏瓊玖的对面。
“甘公子有所不知了,我夏家虽然在朝廷上不算显贵,但是在关中一带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望族新贵,皆因在先帝初政时期祖姑母被御赐一方丹砂矿。”夏瓊玖一边说着一边把茶盏、茶匙、盖碗等尽皆放入了一个圆形的烫茶鼎。取出了一些茶叶放在了茶焙上烤起来。
“而因为这采矿需要很多方便器具,偶尔要开隧道,筑道路,设道桩,所以家里也是聚集了一些能工巧匠,祖母也定下规矩,夏家从来都是女孩子当家,而传到我这一辈,就只有我一个女孩子了,所以夏家人很奇怪,都是喜欢生女孩儿的。而这些匠人们也就对我得吩咐上心一些,就想了这么个法子。”瓊玖将焙好的新茶放在了一个碾子里,轻轻的用一个陶土的茶碾来回挤压着,这叫去青,看样子瓊玖喜欢喝生茶,所以工序也复杂一些。
“那说一句姑娘不介意的话,姑娘为何不回去继承家业而是在这里经营善堂呢?”
“这也是规矩,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大明白。但是我想着,就跟我教育孩子们一样,虽然我加有钱,但是我让孩子们尽量能自食其力,生活过的清苦一些,才得知一饭一茶来之不易。”夏瓊玖说着,将烧好的水倒入了那个茶鼎中将那些茶具一应烫了一遍,这样既可以使茶具洁净,又可以提高温度,使得冲泡的茶水可以快速的出汤。
“对了,不知道甘先生来找我是什么事呢?”瓊玖将茶叶放入盖碗中,将烧好的水冲入,然后又把盖碗转着在茶水中烫了一下,将水滗到中空的茶盘里,那些洗茶的水就顺着茶盘上连着的主管流走了。
“是葶苈有事相求,所以带了两封书信和一点东西给您,您看了就明白了。”说着甘遂从怀里取出了书信和装着“傍鸾台”的布包递给了她。
只见夏瓊玖将水冲入盖碗,盖上了盖子,才打开了信看了起来。
等到两封信都看完,夏瓊玖并没有说话,而是按着盖碗的盖子将茶分入了两个茶盏里,抬手对着一盏示意了一下甘遂,请他饮用。
“先生可知道为何我喜欢饮用盖碗冲泡的茶,而不喜欢用茶烹煮出来的茶?”夏瓊玖问到。
“姑娘有所不知了,我甘遂是个粗人,对茶,并不十分有研究,平常只是喝点绿角水什么的。”
“因为我喜欢生茶的收敛和舌底鸣泉,不喜欢熟茶的药香和陈韵,老茶的茶气太重,稍不注意就容易打嗝冒汗。我不喜欢。人有时候应当如同这新茶,青涩但平淡,才能回甘。所以可能是生茶喝多了,性子有些淡,一向也是闲事不管的。”夏瓊玖说着,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所以麻烦公子回去告诉小师弟,我和小师弟一贯也是交好的,尽管有表兄做说客,但皇帝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夏瓊玖一句话来的突然直接而决绝,甘遂一口茶差点没呛到自己。
“可是现在事出紧急,葶苈才会想着来麻烦您。走之前,葶苈告诉我大师姐和他的关系一向不错,应该会答应,可是没想到,终归人各有志吧。但是他现在真的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不知道姑娘您能否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略施援手。”甘遂试图去说服夏瓊玖,正说着话,岑妈妈端着一盘葵花籽进来了。
岑妈妈将葵花籽放在那案几上,眼睛盯着案几上展开的信。
夏瓊玖盯了岑妈妈一眼,将信闭起来放到了怀中,盯着甘遂,硬硬的说到:“人要拒绝一件事,理由有很多。葶苈想不到,不代表没有。若是公子一定要尝试说服于我,那么现在请公子离开。”
“哎哟,姑娘,什么事儿啊,这甘先生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大家好好说。甘先生,姑娘性子直,您别介意。”岑妈妈一向了解夏瓊玖的性子,对谁都很和善,这样的语言,已经是非常不客气了,岑妈妈连忙出来打着圆场。
“没你的事儿。请公子离开吧。”瓊玖冷冷道。
“老身刚才恍惚听到了些。”原来岑妈妈刚才一直在屋外。
“说了没你的事儿。不需要管。”夏瓊玖音色柔软清丽,配上这样的语言却叫人觉得有一种没的商量的拒绝。
“那么,在下先离开了。”甘遂知道这件事儿到这,仿佛是没了转机,人怎样也无法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于是起身走出了茶室的门,就见岑妈妈跟夏瓊玖在耳语什么,但是夏瓊玖仍然是没有表情。
刚刚绕过那荆竹屏风,就听见一阵声音:“公子请留步。”
甘遂转头一看,是岑妈妈追了上来:“公子请在和姑娘相遇的那个茶水铺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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