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去厨房的路上路过信手堂,周夷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他们停下来等周夷的时候才见张万庭与一众人等在堂门口急得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见他二人走过张万庭过来对着葶苈,反反复复思考了半天,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葶苈、辛丹二人面面相觑,只见突然间,张万庭双手握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葶苈说:“葶苈,你知道我的性格,过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见谅,不过我现在是没有办法。饭菜我们昨天都吃了,我这么钝都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你应该也察觉了。能不能请你找找你父亲,想想办法。乐府没有了乐令,也没有了乐丞,这九百号人怎么办。”
“我不会去求我父亲,”葶苈看了他一眼,“但并不是说这事儿没有办法,如果有人是冤枉的,不可能没有线索。大家都是乐府的人,关心这个事儿是应该的,但是这样的事儿必定有端倪可寻,先试试正常手段。”
“你就是不肯帮我是吗,能有什么正常手段,这宫里的事情,多少能用正常手段去解决啊?”
“如果真的有理还怕什么呢?”葶苈说到。
张万庭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凄然一笑,走了。
辛丹摇了摇头,想到这如果也算是求人的态度,自己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葶苈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在快速的想着每一个环节:第一,酒是当着大家的面从一个瓮里分的,所以甘草酒没有问题,除非是缶有问题,但是缶也是随机的分酒和捧缶的是两个人,所以根本无法判定谁会拿到那只有毒的缶,除非那两个人勾结好了,但问题是缶在取出之前都长的一样,所以这个环节想毒死人,随机性太大;第二,所有的菜都是一个锅子做出来然后分装入盘的,菜品也是随机上的,所以这个环节不可能出问题;那么就只剩下鱼羹了,确实这是最有可能出问题的一个环节,因为其他的人的鱼羹都是一锅端的,而太乐令喜欢的是烫鱼羹,是分锅熬的,那么有剩余的鱼羹的可能性最大,也最好查。
“师哥,我觉得问题出在乌鱼羹。我们找找还有没有剩。”于是两个人开始查起乐府厨房的那些釜瓮,终于在灶上找到了两罐。一罐剩较少,一罐剩的很多。
“要不要我去找帮厨来问问,哪罐是给太乐令吃的。”辛丹说到。
“好。”但葶苈心里想着,如果犯人真是在鱼羹中落毒,那么银针一探,其实就知道那罐是太乐令吃的了,但是为保万一还是问问看。于是辛丹转身出去之后,葶苈就拿出银针分别探了两罐鱼羹——但是结果很失望,两罐的探测结果,银针仍然是银光闪烁。
“难道是碰上什么传说中无嗅无味,探之不出的毒药了?但是这种毒药别说只在传说中听过,那是自己学医这么多年来根本没见过实物。”葶苈心里思忖着。
“如果真是用上这种毒药,那么这个案子的后面隐藏的东西可就太可怕了。”葶苈转念一想。
这是辛丹带着帮厨回来了,葶苈说:“银针探过了,两罐都无毒。”说着葶苈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他又对辛丹说到:“师哥可不可以去给我找一只猫狗老鼠鸟什么的来?”
“厨房的后门为了避鼠就养着一对猫。”那帮厨的说。
于是四人拿着两碗鱼羹到了厨房的后门,葶苈就把两只猫栓了,说了句:“对不住了。”分别给了它们一碗鱼羹,两只猫儿闻到鱼的味道,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直到把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四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紧张,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按说毒死一个成年人的剂量对于这两只猫来说早就应该发作了。但是那两只猫安然无恙,充满饱食的愉悦在墙边舔着爪子。
“帮厨,这两罐哪罐是昨天给齐夫子吃的?”葶苈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细细盘算每一个关节,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想错了。
“这罐剩的多的,昨天怕人多所以乐丞大人送了一车鱼肉糜回来后,后来又送来了一车,谁知道两边的鱼都刚好能做一罐,然后我们就所幸分开做了一罐分给大家,一人差不多只要了一碗,也就见底儿了。也没有人多要。另外一罐一直热着,太乐令喜欢喝烫的,要了十碗吧。”
“但是现在证明这两罐都是无毒的。”辛丹说到。
葶苈心里盘算了一下:“至少这样可以证明我们乐府是清白的,可能是太乐令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这个事情绝对不是单纯的投毒这么简单,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明明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如果是有人蓄意…”
辛丹恍然大悟道:“那么两位大人和庖丁有可能再决曹那儿被屈打成招,或者栽赃!”
“对,哎,如果这个时候可以联系上哥哥,让他把这个情况直接报告给皇上,或许这样干预动作会来的快一点。可是这个点儿,应该在宣室殿吧,怎么能联系上他呢。”
“师傅,或许我有办法。让我试试吧。”周夷说到。
“你能有什么办法。”葶苈笑了笑说。
“那么这样,如果我把师伯找到了,你得奖我一盘儿点心。”
“好呀,别说一盘,十盘儿都成。”葶苈笑了笑也没往心里去。
“你可别后悔!”周夷说着一溜烟跑了。
“诶,你慢点儿,这孩子。”说罢三个人坐在厨房里,仔细的商讨推演着一些细节。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听一声:“你找人带信儿给我,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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