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皇上要杀蒋征,是赏他的恩典,喜公公自然会把死人的事弄干净,叫他不了了之,让蒋征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官道上。
况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赫连琪算什么?买凶杀人,鳏老孤幼全不放过,手段叫人发指、叫人心寒!赫连沛登时想起那日在宗人府,赫连琪被关着的时候声俱泪下地和他说的话,他想这儿子在犯下那样的大错,在大狱里还不忘了陷害外面为自己奔走的兄弟,这样狠毒,这样没有人心人性,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其心,可诛啊!
三千御林军高举圣旨,猝不及防地冲进二皇子府,顷刻间乱作一团,赫连琪衣冠不整地从一个他养的男孩子房里出来,也不惊诧,只是面上带着冷冷的笑,喜公公扭过头去,几乎不忍看他的模样。
到清早,从二皇子府上共抄检出三千多万两真金白银,几乎是大庆国库一整年的进账,更有不少古玩珍宝,敛财之猖獗简直令人发指。府上除李道人之外,又有数十个小道,成日炼丹修邪法,与府中美貌娈/童厮混,乌烟瘴气,不堪入目。另外还有一份单据,白银三万两——是蒋大人的买命钱。
铁证如山。
然而从抄家,到被绑进宫里,从始而终,赫连琪的表情都平静极了,他端端正正地跪在赫连沛面前,坦然得就仿佛什么也没做过一样。
赫连沛冷冷地问道:“赫连琪,你可知罪?”
赫连琪打量着周围,发现除了自己父皇的几个心腹之外,竟连太子都不在场,心中忍不住嗤笑,这老头子真是年纪越大,疑心病便越重,越爱面子,嘴角往上弯了一弯,轻声道:“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赫连沛叫他气得直哆嗦,脱手将茶杯砸在他额头上:“逆子,逆子……你……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买凶暗杀朝廷命官,连黄发垂髫者都不放过,我平日里教你的仁义礼智信,都说给狗听了么?!”
赫连琪轻轻地闭上眼睛:“父皇,我……”
“你还要狡辩?!这是什么?!”赫连沛将那封收据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天地瞪着这曾经的亲生儿子。
赫连琪却径自接着道:“……只是想问您一声,照那些抄了儿臣家的大人们的说法,昨晚上刚在荒郊野外死的人,您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他竟有些疯癫了似的,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瞟着赫连沛,赫连沛脸上的表情徒然凝固了下来,父子两个冷冷地对视着,仿佛对面的人不是至亲骨肉,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
半晌,赫连沛才没有感情地平板地说道:“圈禁宗人府,你愿意疯,便进去疯一辈子吧。”
赫连琪夜枭似的“桀桀”地大笑起来,被侍卫强行拖出去,那笑声却仍在一边回荡,凄厉极了。
他一路跌跌撞撞,东倒西歪地拉扯着往外走,却在门口看见匆忙赶来求情的赫连翊,笑声徒然止住了。赫连翊似有不忍地,你稍忍几天,我去同父皇说,你……”
赫连琪倏地开口打断了他,张大了那双邪气好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赫连翊,你厉害,我斗不过你。”
赫连翊话音顿住,只见赫连琪张开嘴,压低了声音:“会有报应的。”
拖住他的侍卫忙将他从太子殿下面前扯开,拉远,赫连琪一直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赫连翊,直到声音听不见了,口中都在重复着:“会有报应的。”
景北渊同周子舒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乃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一个道理。
赫连琪下狱,终身圈禁,消息传开,他最后的班底也树倒猢狲散,苏青鸾在房里踱步不止,心中混乱一片,忽然,门被人推开,她的贴身丫头小花月从外面疾步走进来:“小姐,你听说了……”
苏青鸾忙竖起一根手指止住她的话音。
花月压低了声音:“小姐,二殿下被圈禁,我们得救他啊。”她和苏青鸾一起被李道人从戏班子里买出来,离了那下贱行当,知道二皇子是她们的大恩人。
也远远地看过赫连琪一眼,不知是不是巧合,赫连琪正好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和她目光撞在一起,还对她微微一笑,花月心里,只觉得那二殿下是个神一样的人物,那么高贵好看,心里知道自己下贱,不配念着他,便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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