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方七爷也来到修真苑,特意查看了楚天的习练,再一次试探了他的功力,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楚天似乎根本没有一点武学根基,长老没有用上两成的内力,轻轻一掌就将他击倒在地,与此前比试时的情形真是判若两人。方七爷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这样的怪事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苦思良久不得要领,最后也只能摇摇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垂头丧气地走了。
转眼到了深冬,天气一天天转冷,玉珠峰终于落下了第一场大雪。
雪景奇丽无比,天地皓然一色。绵绵白雪晶莹剔透,整个后山琼枝玉叶,粉装玉砌,一片银装素裹。
清晨,下了一晚大雪终于停了。楚天走出房门站在院中,放眼向远处望去,郁闷已久的心情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面前舒缓了许多。他长长吁了一口气。
“楚天,你这么早就起床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过来,楚天侧目一看,原来是白冰儿。
白冰儿身着一件大红色的冬衣,站在雪地中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整个人与身边的一片雪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格外抢眼。
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相互之间已经十分熟悉,这个小师妹已经不再称呼他师哥了,而是直呼其名。也许在她心里,总是师兄妹相称显得生分,所以改了口。
“原来是白师妹。”楚天看着冰儿一脸的笑容,却是情绪不高,“心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还是为你练功的事啊……”白冰儿收敛了笑容,故作老成地说道,“这其实也不能怪你。昨天方七爷来过修真苑,说是要让你回插翅峰,可是欧阳师哥不同意。”
“是吗?”楚天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原先早就说过要实行淘汰制,没想到第一个就轮到自己的头上。
一念至此,心中更是悻然。
“师姐在旁边也为你说情呢。”白冰儿冷不丁又冒出一句。
楚天吓了一跳。何采薇为自己说清,这令他相当意外。他转头盯着白冰儿,那眼神分明是不肯相信。
“是真的。”白冰儿见楚天怀疑自己撒谎,有些着急,“师姐说,你练功比所有人都勤奋,功力没有长进,错不在你,怕是身体暂时有什么毛病也说不定……还说,你的潜质应该很好才对。”
听了这话,楚天十分感动,还有些震惊。论身份,何采薇和自己一样,也是个选拔进来的修真弟子,竟然敢于冒着得罪神山长老的风险,为自己仗义执言。一时间他的心中倍感温暖。
何师姐对自己太好了。一念至此,楚天突然感到一丝安慰,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
傍晚,楚天停止了一整日的习练,想起当初欧阳师兄的吩咐,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独自一人朝前山走去。
从修真苑去前山,要经过一段狭窄的小路,路两旁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雪还未全部溶化,小路上依稀可见几行深深的脚印。楚天自从几个月前来到修真苑,就未曾出去过,所以这条小路他也是很少走过。崎岖的小道弯弯曲曲,楚天不得不小心翼翼,防止一不小心滑倒在地。
好在小道不长,进入祖师殿通往前山万神殿的大道,路就宽敞多了,楚天这时放下心来,挥手迈开了大步。
欧阳师兄约自己两个月后去他的住处,会有什么事吗?既然是有事,为什么又要约在两个月后?
楚天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万神殿旁的瓦舍。他事先已经打听过,欧阳师兄与玉珠峰的几个大弟子都住在这里。
敲敲门,屋里传出欧阳师兄那熟悉而洪亮的嗓音:“是谁啊?进来吧……”
楚天推开门,略显拘谨地走进屋中。四下环顾,这间屋子比自己修真苑的住处也大不了多少,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看来,欧阳师兄潜心修道,也是一个极为简朴而淡泊的人。
欧阳震正坐在桌前看书,见楚天进来,一时有些讶异,随即反应过来,起身热情地招呼道:“原来是楚师弟,快,快请坐。”
说完走上前来,亲自端了一个凳子放在楚天身旁,又用手拍拍楚天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看来这位欧阳师兄还算平易近人,与在修真苑训话时判若两人,楚天的一颗心也不再像来时的路上那样忐忑不安。
他恭恭敬敬坐下,等待欧阳大师兄发话。
“楚师弟,最近练功是不是还没有什么长进啊?”欧阳震开门见山,坐回椅子上就轻声问道。
“是。”说到练功,楚天又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语气低沉,无力地耷拉下自己的小脑袋。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欧阳师兄后仰着身子,眼睛却定定地往着楚天,语调平和。
“我……不知道。”楚天轻身答道,随即很委屈地抬起双眼,回望着欧阳震,“大师兄,我真是很认真地练了,也是按照师兄们教授的方法……”
欧阳震伸出手,制止了楚天继续解释下去。
“你,真的没有习练过其他武功吗?比如说……其他门派的内功。”
欧阳震的话令楚天心中一凛。难道大师兄真的看出了什么吗?自己几个月前,的确拜过青牛道长和玄鹤道长为师,但却并未跟随他们习练过,玄鹤道长交授的口诀,自己虽然胡乱揣摩,在山洞中也曾练过两个月,但那口诀与修真苑的师兄们教授的完全一致,由此看来道教内功其实同出一源,那也不能算什么外派的武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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