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默认他对舒柔用情至深,成了心头抹不去的一抹白月光,一滴朱砂痣。
时间一久,甚至连沈寄自己,都说不清他到底对舒柔有怎样的感情了。
他又偏过头看了眼珈以——小姑娘的侧脸远比刚才聚餐时被他抓住的那个人要更像舒柔,更不要说母女二人有时如出一辙的性情爱好,但偏偏,他从来没将珈以当成舒柔看过——她们这么像,在他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可沈寄又知道,刚才那一番对话后,小姑娘藏着的那些不安怕是又要冒出头来,他能不能安抚住,关键就在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痴恋她妈妈的人,会不会让她更有安全感?更能接受他的照顾?
“沈叔,”长久的沉默中,珈以好像确认了什么,努力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没压住话中的哽咽,“我知道能遇见喜欢的人,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您喜欢妈妈,我……我也不能替妈妈为你做什么,毕竟我还不能再给自己找个继父……”
沈寄听见那个“您”就知晓这话音不对了,可偏就是没插上嘴。
“日后我也不好再麻烦您照顾,之前欠您的我会先立下字据,就等以后再还给您,我明天就收拾好东西搬到孤儿院去……”珈以靠着窗,死撑着不转脸,好像这样别人就瞧不见她哭得有多狼狈。
“等等,”沈寄大喊了声才截断她的苦情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
珈以转过头,红通通的鼻头,通红的眼睛,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要这么做的。”她声音沙哑却坚定,“如果沈叔喜欢妈妈,那成为替身的我,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因为我连自己都不再是了。”
小姑娘固执的一面又冒出头来,狠狠地戳着沈寄的心,“我不要成为这样的可怜人。”
这乱七八糟的情况下能开好车也是奇迹了,沈寄干脆找了个巷子停好车,解了自个的安全带,转过身抽了纸,双手齐上先帮小姑娘擦了满脸的泪。
“你这个小混蛋,我都说了等等,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了。”
他的手指摸到小姑娘哭得发热的眼角,心疼地用手轻揉,“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过你妈妈的替身,在我眼里,十年前的你和现在一样,都是最最可爱的小加法,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而不是谁的替代品。”
“我对你妈妈的感情,很复杂,甚至连我自己都区分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沈寄说了心底最真诚的话,“我的确想念了她很久,可这么久的时间里,我也确实没有去找过她,所以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只知道最开始,他想要的是舒柔身上那种最自然的呵护与温暖。
珈以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的恐惧和伤心落下,带上几分紧张和期待,“你确定,你没有拿我当妈妈的替身?”
沈寄很肯定地点头。
他现在觉得自己收养珈以之前的那点犹豫实在太值得了,毕竟那时候他绝对没想到,收养个小姑娘,他的脾气会被磨得这么好。
“那,”珈以怯怯地看着他,像是从他手里叼走了一块肉还想再吃一块儿的幼虎,“你以后,会不会找别人来代替我妈妈啊?”
她的思路很清晰,“如果能被替代,那只能说,原先的那个人,也不见得有多重要吧?”
所有独一无二,都是因为意义,而不是可替换的价值。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似乎他手边的这块肉再不递出去,那漂亮的眼睛一眨,前仆后继来的眼泪,就会再次在他的心上撒泼打滚,逼得他不得不再次投降。
反正结果都一样,沈寄答应得痛快,“我保证,无论如何,没有替身。”
他转过身去,想要重新发动汽车,又有些后怕,转过头来捏了下珈以的脸,“行了吧,小祖宗,不会再给我哭鼻子,影响行车安全了吧?”
珈以扭脸甩开他的手,胆大包天地爬起身,扯着他的耳朵喊,“行了,沈叔叔,某人的挑拨离间彻底失败了,你宝宝还是你宝宝!”
距离太近,声音太大,沈寄差点把“你宝宝”听成“你爸爸”。
他转头也想甩开小姑娘软绵绵的手,结果鼻尖不幸擦过小姑娘软乎乎的脸颊,又绵又滑的触感,“开车了,别闹,坐好。”
珈以“哼哼”了声,乖巧坐好。
沈寄启动了车子开出了小巷子,又伸手将车窗开了指节大的风,寒风呼的一下刮了他满脸,冻得他差点打了个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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