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想方设法给它捣捣乱,在它做坏事时出现干扰它。不过尽管如此,它也还是做了很多坏事。比如在刚刚进入人类城镇的时候为了检测力量,而强行转化了一个年轻的圣骑士,又比如专程去和尔郡,杀掉了班尼迪克一家。——我们没有办法。”
苏拉感觉到克西安··狄斯雷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头来特地看了自己一眼,她便勉强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克西安忽地道,“说来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快死了,没有办法补偿你,你就只好认栽了。”
“我已经从您那里得到很多了,”苏拉诚恳地道,提醒他,“那个戒指。”
“哦,对,我都忘了戒指在你那里了,那就送给你吧,”克西安无所谓地道,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你有纸笔吗?我给你签个名。”
“啊?”
“我给你签个名,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就可以拍卖我的签名,我的绝笔,一定很值钱。”克西安一本正经地催促苏拉,“快拿出来,趁我现在还有力气。”
克西安并不是在说笑,他真的给苏拉签了一个名,写完之后便把那一小块羊皮纸和钢笔一起塞进了苏拉手里,板着脸道,“拿好,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苏拉点点头,心里不由觉得堵得慌。
海因里希重启了话头,接着刚才断掉的地方继续道,“和尔郡的案子,当时的调查结果是非法佣兵入室抢劫杀人,还为此封锁了城门进行排查。”他说,在这里停住了,之后的话却都没再说了。
结果罗杰·卡恩斯学长的父母被困在城里,错过了和儿子定期进行通讯的时间,罗杰·卡恩斯为此担心不已,请了假赶回去,却在返回学校的途中遇到了从和尔郡离开的克西安·狄斯雷利,巫妖察觉到了他的身份,意识到可以通过他来杀掉苏拉,便操纵着这具身体将罗杰·卡恩斯也转化为亡灵,派他潜伏回学校。
克西安·狄斯雷利摇摇头,“哪里有什么非法佣兵,就是巫妖做的。”他停顿了一下,有些感慨,忽地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没事”,便好像得到了安慰,又打起一点精神,继续道,“那时我和肖恩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处于消散的边缘,并不知道它做了什么,事后很久,我们恢复了一点力量,才慢慢从它的大脑里找到这件事,它是想要安抚药剂。”
苏拉想起自己在三迭山脉遇到的莫尔顿,他曾经说起过这件事,落魄的班尼迪克家族就是靠着售卖改良版安抚药剂来赚钱的。
“可是……”在场的唯一一名药剂师伍利对安抚药剂显然有所耳闻,迟疑地道,“最早的安抚药剂是用来治疗精神过于活跃或者有狂躁倾向的病人,但是后来被发现有强烈的副作用,——它会损耗灵魂本身的力量,所以之后就修改了配方,变成单纯的助眠药剂,巫妖怎么会要它呢?”
“你还没明白吗,我们三魂一体,精神活跃的程度简直难以想象。我和肖恩苟延残喘,它难道会好过?它当然需要安抚药剂,至于副作用——它早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包括转移并且祭献拉佛加维、从我的身体里脱离出去,这样,损耗的也不过就是我和肖恩两个灵魂而已。”
克西安·狄斯雷利看了伍利一眼,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脸上全无恐惧和其他神情,“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说自己快死了呢。”
接下来的叙述更加简短,因为克西安·狄斯雷利没有在开玩笑,他的身体正在飞快地恶化,刚才的十多分钟仿佛回光返照一般,透支了这具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气,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唯有尘世的繁杂化作一层看不见的纽带拉扯着他,不愿意放他自由。
可是连这纽带也快崩裂了。
“……时空转移之后它就离开了,我猜它是找到了另一处安全的地方等待祭献魔法完成,它还转化了几个幸存者来杀我,我勉强逃掉了。然后就到了现在。”克西安·狄斯雷利说,他已经喘息地十分困难了,说完这些,仿佛终于对所有的事情有了交代一般,疲惫地半闭上了眼睛,“剩下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虽然我从来不信运气,但是,祝你们好运。”
终于,矮人迪基和药剂师伍利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很压抑,似乎不能接受一个这样伟大、被全大陆的吟游诗人反复吟诵的魔法师就要在这里,一个昏暗、破旧、连阳光都没有的地下室里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他本来应该被鲜花簇拥,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凄惨狼狈。
赫莉·布伦也哭了,就连硬汉雷哲·密克也情难自禁地背过身去,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苏拉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几乎随时都要跌落出来,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想哭,她有别的想要做的事情。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问,“我可以和肖恩……前辈说两句话吗?”
克西安·狄斯雷利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过了两秒钟,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重新睁开眼,看向苏拉。
“我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苏拉道。
克西安缓慢地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已然换了一个声音,是最开始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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