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窝了一会儿,在文静低声说了句“跟我还装矜持”之后,终于逮着机会直起身精神抖擞地把苏景俞天上地下夸了一通,说他家里如何如何干净,干净地连双女式拖鞋都没有;说他做饭是如何如何好吃,好吃她把菜吃完恨不得再把盘子舔一遍。
光是米饭就吃了两大碗,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表现地太有食欲,让人看起来会觉得养这么能吃的小姑娘一定会很费钱。
文静听了直摇摇头:“太阳,你魔怔了吧。”
骄阳不解:“怎么呢?”
文静淡声说:“暗恋没有尽头的,越恋越痴迷,同时越恋也越胆怯。你如果真的这么喜欢他,最好还是找个机会表明心意吧。”
骄阳苦恼地垂下头,半天都没有说话。
或许是方栀纠缠他的那个夜晚男人眸中的冷漠令她印象太过深刻,她真的怕有一天表明心意,他也会对她露出同样的表情。
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啊——那晚回去的路上她有问过发生了什么,今天下午他做饭的时候她也问了为什么不找女朋友——无一例外都被强行无视。
他根本就懒得回答她这些八卦问题,骄阳丧气地想,也许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被委托要照顾一下的小姑娘。
没什么特别的。
对,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他会操心她的事也只不过是因为如果她在这边有什么闪失不好向表姐交代而已。
而且他好像真的把他自己定位成了她的兄长——跟她讲道理,提醒她好好走路,督促她早睡早起。
他完全把她当成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
骄阳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第三十三章
少女的烦恼总是来得很快走得很慢,往前数上二十年,骄阳从来没想过“难过”这两个字在她人生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书写。
高中毕业时,全班同学面对班主任的深情道别哭得稀里哗啦,只有她眼泪盈眶地奔上讲台握住班主任的手,说班班你别哭,我以后每个寒暑假都来看你,分别不是真正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
她并不把当时的那种情绪叫做难过,那只是一种不舍。
现在却不一样。
喜欢一个人,会因为他仅仅对自己笑了一下而神采飞扬,也会因为发现他流水无情而彷徨失措。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才叫难过。
骄阳小声叹着气,跟文静一边一个架着娄月往宿舍方向走。
娄月这家伙酒量不行,但酒品却极好,喝醉了只管一个人嘚吧嘚,架着她走就乖乖走,只是脚步虚浮,一路上磕磕绊绊。一行三人走得歪歪扭扭,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现在二十分钟愣是才走了一半。
“不行不行!”骄阳气喘如牛,胸口乏闷,“我们,我们歇,会儿吧静静,我真的,快要累死——啊啊啊我的鞋啊祖宗!”
脚下一紧,她一边喊着一边跳脚松开娄月,低头一看,她右脚的人字拖就只剩脚丫之间夹的人字了。
骄阳:“……”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三个人并排走她是怎么做到把她拖面给准确无误踩住的?
娄月脚下踩着她人字拖的拖面嘿嘿嘿直笑,嘿了半天,指着她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句:“太阳,傻逼。”
“你才傻逼呢!”骄阳迫不得已单腿着地,怒道,“你看你站都站不直!”
“我站,站得直!”娄月并起脚后跟,抬头挺胸双臂自然下垂夹紧,勉勉强强站了个军姿,没坚持三秒,整个人松垮挨到文静身上,抬起手来啪啪鼓掌,“下面有请——嗝——陆骄阳同学,为我们表演,金鸡独立!”
“你才金鸡独立呢!”骄阳蹦跶着去捏她脸颊,“你踩坏了我的鞋,你还笑话我!”
文静:“……”
虽然只有一个人喝醉了,但就目前情势来看,好像和两个人喝醉了没什么太大区别。
“你怎么走?”文静看了眼娄月脚下的拖面,没等骄阳回答,兀自说道,“我先把她弄回去,再给你拿双鞋过来。”
骄阳及其有活力地单腿蹦了几下:“其实我可以——”
文静打断她:“别可以了。太远,不行。”
“……喔好的。”骄阳把“蹦回去”那三个字咽回肚子里。
也是,这么远的距离蹦回去再蹦上楼,估计明天她两条腿感受不一,会有种装了假肢的错觉。
文静拖着娄月走远,骄阳独自抱着灯柱子玩手机。
手机今天一天都没有充电,没玩多久就自动关机了,漆黑的屏幕映出她头顶两盏莹白灯罩。
骄阳叹了口气,腿抬着实在酸得不行,看了眼被娄月踩花踢到积水里的拖面,四下对比,小心翼翼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放下脚尖。
重心依旧全数压在左边,因此站姿看起来有些怪异,再加上少了一只鞋,许多经过的人都纷纷扭过脑袋看她一眼。
她抿了抿唇,往树下的阴影里靠了靠,时而不时抓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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