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萍乡有多少唤秀儿的,这名字也取得忒难听!”
景秀却不以为意地笑道:“没事儿,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叫什么不都一样,只要能进族谱,我就算正经傅家小姐了不是?”她正走到人高的古檀木穿衣镜前,对镜露出一抹笑意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镜子,原来,这就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啊……”带着一丝怅然,她拨了拨额间发丝,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眸中只余从容淡定。
巧娘看着她神情,叹气道:“容儿,你本就是傅家的小姐……”
“可他们未必承认。还有,您得改口唤我秀儿了。”景秀纠正她,面色又复凝重,“只是,上族谱前,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什么事?”巧娘神色一紧。
霍氏吩咐众姨娘小姐们下去休息,与陈丰家的往远香堂走去,进了大院门槛,陈丰家的不免问:“太太怎么六小姐一回来就把她名字填进族谱?”毕竟那六小姐是不是老爷的骨肉还不一定呢。
霍氏看着眼前茫茫大雪,抱紧了手中暖炉,了然于心道:“我自有打算。”
陈丰家的也就不多问了。
到了内室,傅正礼换下官服,正等着霍氏,陈丰家的知趣避退。
主屋里只剩下两人,傅正礼看霍氏一脸倦意,忧心道:“既然她回来了,你就别担心了。”
霍氏看了眼傅正礼,良久才道:“那丫头得了嗽喘,大夫说一时难以治愈。而且总觉得她是外表温弱,心里却刚硬极了。她要是知道我们为何把她接回来,指不定犟得不肯妥协,就怕落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来,那可就得不偿失。”
傅正礼没有反驳,反而点头道:“如眉她一直是个有气性的女人,她生的女儿不但模样像极了她,恐怕连性子也相似。”他叹口气,续道,“这件事你好好同她说,急不来,真要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你就实话说了,毕竟是至亲,她不会不识大体的。”
霍氏叹息一声,又想起一事来:“既回了府,合该也把她名字填进族谱里,不过她身子实在不好,我看就缓些日子,老爷觉得怎么样?”
傅正礼有些意外,没料到太太会让如眉的孩子填进族谱,他点头赞道:“太太仁慈,你做主就好,这段日子一直下雪,外面灾情加重,再过些日子又有钦差大臣来赈灾,正忙着接待一事,分身乏术。她的事全由太太做主,安排好日子再同我说。不过,认祖归宗前,还有一件事得提前办好,太太晓得吧?”
霍氏看他欣慰的目光,也笑了笑道:“老爷放心,我明白,这事可不得马虎!”
正文 第四回 宅门深似海 初闻府中情
六小姐景秀回府三日后,却从未踏出大暖阁,连给霍氏请安也未出,只闭门关在屋内养病,至今傅府上下许多人连她面也没瞧见,更觉稀奇。
即便如此,主子们却无半点闲话,照常如往日,谁让她是太太亲自从正门迎回,还要填进族谱,认祖归宗,昭示着往后地位可不一般。
下人们正是揣测纷纷,十小姐景汐却早坐不住了,她一把摔掉面前的绣花架子,嚷道:“岂有此理,回来三日,晨昏定省,一次不来,她端的好大架子!”
景沫和景汐正在绣楼里准备给霍氏绣幅幔帐,无意说起景秀,景汐脾气一来,摔倒绣架,又拉着景沫胳膊说:“大姐姐,走,我们去会会她,看她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变的,连母亲都敢不放在眼底。”
景沫卸掉景汐的手,要丫鬟把绣架扶起,拉着景汐坐下道:“你忘记母亲前几日说的话了?”
景汐垂脸,一副沮丧的样子。母亲早在她面前交代过,不让她打扰景秀。
可越是如此,心里越是不甘!
“哎呀!大姐姐,她回来几日,我还没见过她到底生得怎么样。她姨娘以前是那种女人,专会勾男人,我看看她是不是也生得特狐媚。”景汐握了握小拳头,推拿着景沫道,“我就去看一眼,保证不闹事,下个月是母亲三十五生辰,我绝不惹母亲不快,大姐姐你就让我去看看嘛。”
景沫经不住景汐推搡,她素知她这个妹妹的性子,不让她去还会多生事端,她答应过母亲不闹事,就不会闹大,索性由着她,且千叮咛万嘱咐:“记住你说的,千万别惹事。六妹妹身子不好,看完就回。”
景汐点头如捣蒜,拍着胸脯保证,一眨眼人就溜出去了。
景秀经霍氏允许免了晨昏定省,从未踏出暖阁,霍氏还特意请太医院的御医徐恒来为她请脉。
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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