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感觉深想下去会出些了不得的大事,阿娇连忙让自己回神,继续仔细听李大嫂的嘱咐。
☆、及笄
自那日的葵水事件后,阿娇好几日不敢直视东方朔,她私心里觉得那件事委实太过尴尬,又涉及女儿家的私事,故而她做鸵鸟做得也很是心安理得。
好在两人到底相处了四年,各自对对方也有一定的了解。东方朔心里其实一直认为阿娇是有些迷糊的女孩儿,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也是情有可原的,故而并没有介怀很久。
可怜阿娇却还以为自己在师父眼里的形象很是光辉,一直与自个儿闹着别扭。
时间是冲淡一切的良药。
在继续水深火热的生活一年后,阿娇十五岁了。
在古代,十五岁的姑娘正是及笄的好年华,过了“及笄礼”阿娇便可以嫁人了,当然在与刘彻的事儿没解决之前,她什么想头也不能有。
因身边没有亲人,东方朔便是阿娇唯一的长辈,整个笄礼简化为由他帮阿娇插上簪子了事,宾客也只有李大嫂一位。
东方朔早已为阿娇预备好簪子,是一支翡翠绿玉簪,顶部为做工精致的镂空水滴形状,正好与阿娇的洞箫“漾水”相得益彰。
阿娇见着东方朔自袖中取出那玉簪,只一眼便极是喜欢。此时正值吉时,遂背对东方朔端正跪在他跟前,任由师父轻柔地帮她挽起满头青丝。
平日里阿娇是喜着青色衣衫的,此时初初长开的娇媚容颜衬着青衣碧簪相映成趣,让人见了少不得要赞一句妙极。
簪发过后,便是简单的宴席,因日子特殊,席上便没了平日里用饭时的规矩。唯一的宾客李大嫂很是称赞了阿娇一番,连声道着将来要为阿娇寻摸一门极好的亲事。
阿娇心里琢磨着她的亲事自己暂时也做不得主,面上便只做出一副娇羞的形容,顺利地把话头移交给师父。
提起亲事,阿娇不可避免地想起远在长安的馆陶公主,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想必母亲此时定然也在思念着她。
阿娇料想得不错,馆陶长公主怎会不记得女儿及笄的日子,这日早早便在府里备好了各式笄礼需要的物件。
因阿娇早在五年前便已随东方朔离开,可翁主不在府里的消息却是万不能泄露出去的,馆陶无法,只能寻了个身量与阿娇相似的丫头替了,对外只称卧病在床不便见人,竟也瞒了这么些年。
便是这样及笄的日子,馆陶虽在府里弄得隆重,实则也只是自个儿在吉时进了阿娇房间一会儿,对外便宣称已由她亲自为女儿插簪。
阿娇心里想着母亲,兴致便不是很高。
待李大嫂离开后,阿娇找着机会便央求东方朔想要讨些酒喝,理由是她已及笄,算是大人了。她着实想着解酒浇愁一番。
东方朔想着今日毕竟是阿娇的好日子,故而只说了句“下不为例”便点头应了。
得到东方朔首肯,阿娇急忙跑到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拿了小铲子挖酒坛。她私心里早就觊觎师父这几坛子佳酿了。
那时正是初春时节,桃花开得很是灿烂,时而随着微风飘下几瓣,落到阿娇的青衫上,缓缓下滑。
东方朔坐在桌边看着这幅画面,心里竟生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待他回过神来,阿娇已抱着酒坛为他斟好酒。
这桃花酒味道虽然不烈,还透着几分泠泠的桃花幽香,后劲却委实有些足。东方朔因着此前看出几分阿娇的心事,便也没有提醒,想着让她醉上一回兴许也是件好事。
阿娇几碗酒下肚,神智已有些不很清醒,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对着东方朔摇头晃到道:“师……师父,阿娇出门买菜时常听人说起,你如今也二十又七了,却还未成个家,是否真是阿娇拖累了你?”
东方朔未带阿娇回来时,便早已有许多人为他说亲,他委实有些不胜其烦,不过自阿娇来后便没有了。他起初有些奇怪,略一深思也便明白过来了,他本人虽是不错,可哪家姑娘愿意刚成亲便要养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是以说亲的人自然便没有了。
这个事情他心里从未责怪过阿娇,甚至可以说有些感激,因阿娇来后,他便清静了许多。这清静自然是个打引号的,因阿娇这丫头也委实不是个能静得下来的人。
因着这番考量,东方朔便道:“为师从未怪过你,若为这个事情,你毋须自责。”
阿娇此时若是清醒的,自然顺驴下坡赔个笑便罢了,可惜她不是。
故而东方朔只听得他徒弟不依不饶道:“阿娇才不……不信,师父你嘴上虽说不怪徒儿,心里定是有些责怪的。不过你放心,阿娇定会想个法子补偿你的。”
东方朔忽然觉得醉酒的徒弟委实有些难缠,只得耐心开口道:“为师确实从未有责怪之意。阿娇你醉了!”
阿娇却似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开口道:“要补偿些什么呢?师父你什么都不缺,有房有地,钱财也不甚喜爱……唔,算来算去便只缺个媳妇儿。”
东方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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