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丫点点头,小跑了出去。
徐落英又不放心地把厨房门关上,才拉着姜瑜坐下说:“我听老邹说,你那继姐,就周家那个继姐,攀上了新的革委会主任。”
一句话姜瑜就明白了,果然是冲着她来的,难怪庄师伯、邹副局长还有翔叔都遭了殃。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帮助过她,而对周老三袖手旁观,甚至邹副局长还抓了周建设,翔叔更是没少训斥和处罚周老三父子。
周建英这是想一口气把场子都找回来啊。不过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一个重生者不知道明年这场动荡就会结束吗?还去跟革委会的人搞在一块儿,真是疯了。
姜瑜收起复杂的思绪,歉疚地对徐落英说:“抱歉,是我连累了邹副局长。”
徐落英倒是想得很开:“关你啥事,抓坏人是老邹的责任,他一没冤枉好人,二也没乱抓人,动用私刑。他没错,你也没错,都是这世道的错。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扫大街就扫大街,这样还轻松了许多,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一出去就是好几日不着家,还让咱们娘几个提心吊胆,总怕他哪天就牺牲了。这样就好,平安是福嘛!”
这话不过是徐落英的自我开解罢了。以前邹副局长还能时常来看看她和孩子,两人还考虑过复婚,但现在都成了泡影,为了不牵连她们母女,就是在大街上碰见了,他也会装作没看见她们。
姜瑜能体会徐落英的心情。
她问:“那那些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这个倒没有,我跟老邹不是离了婚吗?没想到这还救了咱们娘几个,没被他牵连。”徐落英说起这话来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些人说,我跟老邹这个坏分子划清了界限,是个积极分子。没人为难我们,但这条街上的红袖章经常过来咱们这儿转悠,估计是怕我们跟老邹有联系吧。”
她们没受到太大的影响,这让姜瑜心里头好过多了。她问徐落英:“你知道新得革委会主任是谁吗?”
徐落英说:“是个三十岁出头,有点胖,斗鸡眼的男人,好像叫什么黄为民,眼睛贼mī_mī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姜瑜点头:“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
这可问住了徐落英:“我哪里知道,我就一个普通的纺织厂女工。”
看来这事还得找邹副局长才能了解清楚状况。姜瑜问她:“邹副局长现在在哪儿?”
徐落英看了姜瑜一眼:“跟几个被批斗的老头一起,就睡在县公共厕所旁的那间小屋子里。那里一直有人看着,你可千万别去,不然他们一发现你跟老邹接触,就会给你扣一顶同党的帽子。”
徐落英是真的怕了,邹副局长不过就是在开会的时候,替庄师伯说了一句话,就被人揪住了辫子,放大,然后被打成了庄师伯的同伙,坏分子。不但摘掉了公安局副局长的帽子,还被送去扫大街挑粪。
姜瑜明白她的顾虑,安慰她道:“没事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会被人看到的。”
见她固执己见,徐落英摇了摇头:“哎,你这孩子,听婶子的一句劝,我们家老邹都搭了进去,你就别送上门了。”
“我知道,徐婶子。”姜瑜拍了拍她的手,拿出提前买好的一袋糖,“这是给二丫她们的,你先收着,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第124章
天公作美, 次日一大早, 姜瑜起床拉开窗帘就看到外面雾气缭绕,浓郁的冬雾盘绕在浮云县上方,连招待所门口的那棵掉光了叶子的银杏树都看不清,就更别提马上的行人了。只有偶尔闪过的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显然还有人在马上上行动。
这可是个好机会,老天爷都成全她, 给她机会去见邹副局长和庄师伯。
姜瑜披好棉袄,扣好扣子, 火速出了门, 连早饭都没吃就直奔徐落英所说的那个公共厕所而去。
浮云县不大, 全县总共就两个公厕, 一东一西。邹副局长和庄师伯被安排到了东边那个更破一些的厕所,走到那附近, 一股尿骚味就传来了。
因为现在很多偏远落后小城市的自来水系统管道都还没铺设完善, 县里的居民大多都是用的井水, 所以厕所这边也是没有自来水的, 冲厕所只能由清洁工,人工提水冲。清洁工搞卫生总有延误, 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候在那里,来个人就去冲洗厕所。久而久之, 这公厕就成了县里卫生的老大难问题,又脏又臭又潮,大家见了这地方都绕道走。
姜瑜远远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因为她已经发现了邹副局长和庄师伯的身影。他们俩穿着一件脏兮兮又打满了补丁的靛蓝色大棉袄, 头上戴了一顶蓝色的破帽子,拿着扫帚,分别在马路的两端扫地,水雾凝聚在他们的眉毛胡须上,形成一串细密银白的水珠,两人似乎毫无所觉,只是埋头干活。
姜瑜看了几秒,发现因为时间还早,来往的路人不算多,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俩,便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邹副局长下意识地旁边一侧,给人让出路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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