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却是用别人的旧衣裳改的。虽说料子都是好料子,也都是没上过身的,但是茴娘都能看出来不是今年新做的衣裳,在宫中嬷嬷的厉眼中,自然更加无所遁形,倒时候再被话里话外地点出来,那可就太跌尚书府的面子了。
为了尚书府的面子,也为了茴娘自己的颜面,这才只好穿着秋天的衣裳撑面子。“把那几件衣裳都找出来吧。”茴娘淡然地吩咐,“比着选一件……”
话音未落,就听连翘在屋外道:“姑娘,紫苏姐姐来了。”
茴娘和半夏对视一眼,顿时都猜到了紫苏的来意。半夏立时走到外间接了紫苏进来,茴娘却坐在炕上不动,只笑着道:“紫苏姐可是稀客。”
“是老太太让我来看看二姑娘明儿要穿的衣裳。”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茴娘目光一闪,“我也正和半夏姐商量这事呢,已经选出了几件衣裳,只是不知道祖母满意不满意。”又扭头叫半夏,“半夏姐,把刚刚说的那几件衣裳翻找出来,给紫苏姐看一看。”
半夏答应一声,亲自去衣箱内选出茴娘说的那几件衣裳,一一搭到屏风上。上身穿的袄子找出了三件,下身的裙子却只有一件,又都是秋衫,一看就是前两个月送过来的衣裳。“今年的冬衣都还没有送来。”半夏一边整理那条浅橘色的裙子一边道,“姑娘说明儿就先穿这条裙子,紫苏姐姐觉得如何?”
紫苏目光一闪,看向茴娘和半夏,这主仆两个却只笑吟吟地看着她。抱怨的话虽然没有一句,但是暗藏在话语中的机锋却也不至于让人听不出来,态度更是无懈可击——如果老太太和魏氏不闻不问,茴娘明日就直接穿着这身衣裳去见宫里的嬷嬷,也不能说成事故意堕了秦家的面子——料子都是上好的,绣工也很精致,眼睛毒一些的,都能看出来是浣溪沙的手艺。只是,这样过了半季的衣裳穿出去见人,宫里的嬷嬷心中又怎能没有自己的解读?
更何况,茴娘的身世经历在京城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男人们可能注意不到,但是就上个月,有秦孟远的那位下属的太太过来给老太太请安,陪着老人家闲聊的时候还说起过茴娘,虽然只提了那么一句二句的,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好奇为何秦家要将家里的嫡女送到老家,由亲戚教养。
魏氏并非秦孟远的原配,而是后娶的平妻,这件事因为大长公主的存在,京城里没什么人敢明着提起,但是也绝非什么隐秘之事,再配合着茴娘的经历,早就是能写出来一本书的故事了。
如今,若是再传出茴娘在秦家穿着过季衣裳的事……
却也不是说姑娘家就必须每天都要穿新衣裳了,但是魏氏和茴娘之间这尴尬的关系,本就容易动辄得咎,被人无端发散出千言万语来。更不用说,这衣裳还当真是送来的有点晚了……
偏偏茴娘今年春天才进京,旧时在老家穿的那些冬衣,老太太和魏氏都没让带来,她又没有什么往年的好衣裳能拿出来充数——紫苏想想就觉得头疼,但是她也不能真的让茴娘穿着绣了菊花纹样的衣裳裙子去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
她又瞟了几眼屏风上搭着的上衫:淡蓝色的小袄上绣的也是菊花,朱红色的褙子如今穿着有些单薄了,这是中秋时节适合穿的衣裳,只有那件豆绿色的圆领袍还像些样子。
默默记下这几件衣裳,紫苏才抿唇一笑,“这几件衣裳都很好,奴婢这就去回禀老太太。”
紫苏没有一口应承下什么,茴娘也不在意,平心静气地让半夏送紫苏出了东偏院,偏着头看了一眼屏风上的几件衣裳,撇着唇笑了一下,就起身往书房去了。
刚铺下纸,让连翘帮着磨好墨,半夏就折身回来了,“姑娘要写字?”
茴娘一手握着笔,一手支着下巴,“我刚忽然想到,不如做一个绣着各种‘寿’字的扇套送给父亲,就打算先把这些字都写在纸上,然后再挑选合适的花成花样子,往料子上绣。”
“那奴婢就帮姑娘去选料子。”
“去吧。”茴娘笑着放半夏自去做事,只让连翘在身边侍候,写字的时候也是一心一意,不一时就想出了十几个完全不同的“寿”字。
“姑娘的字写得真好看。”连翘奉承地夸道。
茴娘唇角一抿,想到自己这两世的经历,不愿意多说,只问连翘,“你想不想学写字?”
连翘摇了摇头,“奴婢蠢笨得很,虽然认得几个字,但是却不会写,写出来的字也不好看。”
“多练就好了——你平时的心思都不在写字上,当然写不好了。等过几日……”
“姑娘。”茴娘这边正和连翘说着教丫鬟学写字的事,半夏又掀帘子进来,脸上笑意很浓,“老太太差人送了几身冬天的衣裳过来,还有家里针线上的几位妈妈,说是给姑娘量量身上的尺寸,那几身衣裳若有需要修改的,好赶着做了。”
茴娘一时还有些没听明白,却也顺从地放下毛笔起身,出了书房。紫苏正带着两位管事妈妈,还有几个小丫鬟在外间站着呢,几个小丫鬟手里端着托盘,上面分别摆着几件上衫、下裙、络子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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