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玻璃窗,半张脸压在玻璃上,脸颊皮肤不堪受压地裂开来,露出里面紫色的烂肉,仔细看还有一条蛆宝宝欢快地钻出来,
跌坐在地板上的赵琳头一歪,吐了出来。
能够扛住黑心公司的连续加班,赵琳的心理承受力和轫性已经比一般人强,她收了一下呕吐物——水龙头旋开没水,她只能用厕纸擦。
窗外的女尸拍打了一会窗,终于不甘地离去,但赵琳是再也不敢将头伸出去了。
她是撞鬼了吗?
鬼打墙?
如果鬼是想杀了她,把她拖出电梯后能立刻就地解决。
当死亡威胁暂远的时候,恐怖就变成了未知。
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原凶用意。
还是说,只是单纯地倒霉被选中,拽进了这个充满鬼的空间?
认清现实后,赵琳找了一把趁手的菜刀,鼓起勇气找出路——既然不是原来的‘家’,待在原地不会等到救援,只会等死。家里没有存粮的习惯,没电连饭都烧不了,只能生啃精米,和弟弟房间里的一堆垃圾零食,可能连爸爸的白兰地都要算入备用水之一了。
曾经熟悉的大厦,变成了一座阴森可怖的迷宫,一场醒不来的恶梦。
赵琳大着胆子去按电梯,但是没反应,只能徒步走楼梯。
在这时候,她就体会到了住在高层的痛苦。
楼梯跟走不完似的!
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之际,赵琳终于走到了一楼,再往下走就是大堂了……
下一层转角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个牌子。
30楼。
赵琳腿发颤,一个不妙的设想在脑海里浮起出来。
荔景大厦,已经变成了‘莫比乌斯环’。
无论怎么走,也不会走到尽头。
30层楼,赵琳不知道自己走了几天。
她也许该庆幸,由于一楼和三十楼连着,她想回家,也不用上楼梯,只用下楼梯。
但永远到不了大堂,到不了出口。
窗外永远是夜晚的景色,她不敢探头出去,有时走在楼梯间往外一望,会看见那只倒吊着的女尸死死地盯着自己,紧贴在玻璃窗上的身体说明了有多么渴望她——赵琳当然不会以为这玩意是想冲进来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她家里的干粮吃得七七八八了,今日已经开始喝厕所水。
大厦的门很结实,是老式楼宇不能比的,也几乎没人会无端白事的敞着门,她没有食物来源,只好去翻垃圾桶。惟一感到庆幸的,是这里似乎没有其他活物,连虫子都没有,不用跟虫子分享‘食物’,保全了她作为人的尊严。
更幸运的是,住在这幢大厦的人经济状况都挺富裕,对食物很浪费,每层的垃圾箱里都能翻到大把残羹可以吃。
但赵琳觉得自己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这种孤独得发疯的生活,让她精神备受折磨。
她想要爬出窗外一跳了之,或者拉着那只凝视着自己的女尸一起去死,好几次手都放在窗边上了,理智猛地归位。就像无数次加班加得想在地铁入站的时候往前多走两步,跳下铁轨的时候,想到家人在等她回去吃饭,脑子一激灵的清醒过来。
当赵琳像游魂野鬼一样在大厦寻找出口的时候,依靠的就是真正的爸爸接到了她的电话,一定下来等着接她回家了
爸爸还没接到她,她不能死。
这日,赵琳如常提着菜刀离开家中。
她已经摸出一点窍门了,这座大厦除了不让她离开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危险,窗外的倒吊女尸也更像是防止她跳窗而设,有时又会假装消失,诱惑她主动开窗。
“还挺安全的……”
赵琳自嘲的一笑,转过拐角。
一个高大背影映入眼帘,她笑意定住,旋即狂喜袭来。
有人!有人!有人!
大抵是个男人的背影,约1高,在江市中很少能见到这么高大的人,但她公司里来了个老家东北的勤快实习生,身高就是1的身高很有概念,一眼就判断出来了。
他穿得花里胡哨的,却是很土气的花里胡哨,上身是一件紧绷得不像话的花衣服,下身则是一条深色裤,不长不短的,露出半截苍白小腿,光着脚。
人是群居动物,寂寞和黑暗折磨着赵琳的精神,让她在看见其他人的瞬间,短暂地失去了应有的戒备,冲上去欣喜的叫他:“你也是被拉进来的吗?!我怎么称呼你?我叫赵琳,我,我太害怕了,见到人高兴疯了可能有些失态……”她边说边抹眼泪。
男人回过头来看她。
赵琳擦眼泪的手背停住。
男人的长相很普通,属于掉在菜市场会立刻大隐隐于市的那种,眉眼有些女气,榻鼻头,嘴唇薄成一条线,低下头看她。他的目光像蛇舌一样,冷漠地舐过她的脸,高大身材使阴影笼罩了她,他的眼神很讨人嫌。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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