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扰居士的名号,朱瑞德自然也有听过。
朱瑞德性格严厉,为人古板守旧,对于《仙问》这种鬼怪故事所抱的态度,可想而知。
事实上,大部分守旧文人,对萧漠所写的这些离奇故事,最开始皆是抱着抗拒甚至斥责的态度,只因为有了牛语贤的那篇序言,这种情绪才略略收敛了一些。
但很可惜,众所周知,朱瑞德和嵩山书院的关系不佳。
“漠儿,这些年来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离奇故事,当真是你所写?你当真就是那个自扰居士?”
朱瑞德满脸严肃的问道。
萧漠犹豫了一下后,终于点了点头,垂头等着挨骂。
他的种种理由,或许可以说服萧慎言,但却绝对无法说服顽固如石的朱瑞德。
果然,看到萧漠点头确认,朱瑞德之前的好心情瞬间不再,脸上更是怒气勃发。
“漠儿,你让我说什么才好!!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圣人的教化你难道也不放在心上吗?以你的天分,将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而这本《中庸新解》,更是足以让你青史留名,但你写这种离奇故事的事情,一旦被他人得知,其他文人会怎么看你?那会成为你一生的污点,你愿意一辈子都被其他文人耻笑吗!!??”
朱瑞德虽然生性严厉,但却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如此生气了。
萧漠如果仅仅只是他的一个普通学生那也罢了,但偏偏在他无数学生中,他对萧漠期望最高,所以也更加严于对待。而看过那篇《中庸新解》后,朱瑞德更是认定萧漠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自己百年后还要借萧漠青史留名,更是容不得萧漠出现任何纰漏,所以此刻才会如此生气。
在他旁边,柳宗盛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也看过萧漠所写的那些故事,颇为喜欢。但也知道一个正统文人不应该涉及这些,所以也不劝阻。
另一边,范贯更是听的连连点头,他本就不认同那些鬼怪故事,只希望在听到朱瑞德的怒喝后,萧漠会大彻大悟。
肖桓虽然面带不服,但朱瑞德地位比他高的太多,一时间也不敢反驳。
而就在这时,萧慎言却突然说话了。
“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听到萧慎言的话后,朱瑞德马上住口不言,询问的向着萧慎言看去。
对于一手教出萧漠的萧慎言,朱瑞德还是很尊敬的,而且经过之前的谈话,他也知道,萧慎言虽然毫无名气,但学识实不在自己之下。
“说来惭愧,这些年家中用度,其实都是靠漠儿写书在支撑着,我这一生光做学问了,却经营无道,曾有一度,我和漠儿甚至连衣食用度都有些勉强,为了继续供漠儿读书,我只能出去做教书先生,漠儿不想让我受苦,所以才不惜自己的名声,写了那些故事前去卖钱,也正因如此,我们一家老少现在才不会如此窘迫。”
听到萧慎言的解释,朱瑞德的脸色渐渐好转了许多。而旁边柳宗盛和范贯,看向萧漠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赞赏和理解。
人就是这样,只要真正的接受某个人,那么无论事后这个人犯了什么错误,都会下意识的为他开脱。
而孝道,本就是儒家最为提倡的思想之一,按萧慎言的说法,萧漠的行为似乎也情有可原。
“漠儿,今后在钱财用度这方面你不用再操心了,老夫尚有一些积蓄,大约两三百贯,回去后我会让人先给你捎来一百贯,如果不够你可以再向我要,而你在今后专心读书就好,切莫再做这种自损声誉的行为,这种行为为正统文人所不容,对你将来影响很大,明白吗?你写这些故事的缘由,将来也必须要找机会向世人说清楚,否则……哎!!”
听到朱瑞德的声音满是诚恳,竟是为了自己不惜拿出一生积蓄,萧漠不由感动,躬身道:“学生知道了,今后自不会再做这种事了。不过,关于钱财之事,老师您的心意学生领了,但现在家中钱财已足,而那又是老师一生积蓄,学生怎敢接受?还请老师您收回此言。”
柳宗盛接口道:“对啊,瑞德兄,漠儿的生活你不用关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漠儿的老师之一,之前不知道那还罢了,今后自然会为漠儿操心,钱财之事,你远在德阳城,就由我来做吧。”
肖桓、范贯两人更是向前一步,齐声说道:“晚辈家中也有一些余财……”
很快的,众人间的话题就变成了对萧漠捐赠大会,萧漠、萧慎言两人不由苦笑连连,好不容易才证明了自己家中钱财已足,打消了众人向他们送钱的想法。
在众人谈论间,不知不觉天已渐黑,索性除了朱瑞德之外,柳宗盛、肖桓、范贯三人也决定此夜就住在了萧漠家中,围绕着萧漠的将来进行彻夜长谈,而萧漠现在换了大宅,却也不怕家中客房不足。
晚饭过后,萧漠就被朱瑞德赶到书房中温习功课去了,发现萧漠的天分和成就后,他对萧漠的要求反而更加高了。
而他和柳宗盛则留在客厅中,不断的向萧慎言打听着萧漠的过往经历,想要更加的了解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而旁边的肖桓与范贯也是听的兴趣盎然,此刻在两人的心中,萧漠虽然还要比他们小上几岁,但却已然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偶像。
期间,当得知萧漠尚在幼时就已经立志要创造适合他自己所书写的字体,至今已经苦练近十年后,众人更是吃惊,皆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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