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什么,和能做什么,两者看似相似,但实际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若说该做什么,萧漠自然应该是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公布于众,尽量的引起有心人的警觉,减少将来大楚朝的损失。
然而,这么做的前提,却是需要萧漠先把自己放在极为不利的位置,而事后无论他的预言顾虑能否成真,对萧漠来说,所面临的也都将不会是好事。
萧漠并不是一个有着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精神的完人,所以这一条道路,只是稍稍考虑,就马上放弃了。
至于能做什么,则是在不伤及自我的前提下,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萧漠细细想来,却发现自己现在能量实在太小,能做的,更是不多。
虚名虚名,萧漠现在所拥有的,也仅仅只有虚名罢了。
将自己的顾虑直接说出来,固然不行,那么换个形势,写一篇游牧民族侵略性的故事来引起世人警觉如何?
这个想法萧漠仔细考虑了一番,却还是摇头放弃了。
楚朝之人安逸的太久,对游牧民族的警惕性早已丧尽,隐晦的暗示根本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更何况,写故事小说这种事,为正统文人所不耻,当年萧漠写《仙道求索》、《问仙》等书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只是因为有朱瑞德等人的解释,又有孝道为理由,才堵住了天下人悠悠之口,即使如此,现在许多不喜萧漠之人,在提起萧漠之时,前面也必然会加上一句“陋业出身,以离奇之故事哗众取宠,从而闻名于天下……”
如果再次重操旧业,萧漠必然会淹没在天下文人的口水之中。
或者殿试之后,萧漠入朝为官,才能有些办法吧?
一路上思绪良久,萧漠却依旧找不到任何办法。
“少爷,我们到朱府了。”
车厢外,突然响起邓尚全的声音,终于将萧漠从沉思中唤醒。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吧,听邱洪所言,那狄族内部各部落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就算现在已经统一,也必然会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不可能现在就侵犯大楚的,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
萧漠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暗暗想到。
虽然这般自我安慰着,但某种不好的预感却总是挥之不去,所以在下了马车之后,萧漠又转头向身后的邓尚全特意叮嘱道:“尚全,面试之后,记得提醒我,要去那邱大掌柜家中拜访。”
听到萧漠的叮嘱,邓尚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恭敬的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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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之中,萧漠闭门谢客,一直在为即将开始的面试而准备着。
事实上,这次州试,萧漠夺取会元之名已是必然,所谓闭门谢客,为面试而准备,只不过是萧漠推辞那些拜访的借口罢了。
三天之间匆匆而过,此次云州州试中,面试的时间终于到了。
与去年的面试一样,依旧是主副考官们带着一众考生,来到德阳城外的老顶山上,游山玩水,并趁机考察一众考生的风貌、人品、才情与机智。
当这一天清晨,萧漠偕同肖桓、范贯、王霁瑞,带着邓尚全来到老顶山山脚下之时,本以为时间已是很早,却没想到山脚下已是聚集了考生近六十人,皆是通过了之前笔试的秀才们。
要知道,此次笔试,通过者本来也不过区区六十七人,萧漠等人竟是来的最晚了。
除了这些神色或紧张或激动的考生,还有考生们的书童、伴读,以及云州学府派来维持秩序保护众人安危的衙役,林林总总加起来,却也有三百余人,颇为热闹。
待见到萧漠等人出现时,本来正在彼此低声交谈的考生们,突然安静了下来,齐齐向着萧漠等人看去,最后,又皆是将目光集中在萧漠身上。
萧漠虽然闻名天下一年有余,但生活中却依旧保持着低调的习惯,虽然名气颇盛,更被云州之人引为骄傲,但在云州一地,见过萧漠的人,却依旧只是极少数。
然而,他们虽然不认识萧漠,却皆是认识肖桓和范贯,更都是知道肖桓、范贯两人与萧漠交情匪浅的事情,此刻萧漠与肖桓、范贯一同来到这里,身份自不待言。
虽然萧漠身边还有着王霁瑞和邓尚全两人,但这此刻两人皆是站在萧漠的身后,一副仆从的模样,不仅没能让一众考生疑惑,反而更加突出了萧漠的身份。
“这就是萧漠大家?”
“真没想到,萧漠大家原来竟是这般模样,虽说清秀,但并没有传说中那般俊美无比嘛。”
“闭口!!萧漠大家是你能随便评价的?更何况萧漠大家是文坛魁首,又不是戏子……”
……
安静了片刻后,无数的低声细语、评头论脚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虽然皆是极低,但汇集在一起,依旧不可避免的传入萧漠耳中。
被一众或羡慕、或钦佩、或狂热、或敌视的目光注视着,萧漠摇头苦笑,转头瞪了王霁瑞一眼,说道:“霁瑞,你也是来参加面试的,这般躲躲闪闪作甚?站到我旁边来。”
虽说已经获得秀才功名有两年时间,但王霁瑞在萧漠面前依旧保持着类似于仆从般的恭敬,屡说不改。
随着萧漠的呵斥,王霁瑞才极不习惯的走到萧漠的身边,与萧漠并肩站在一起。
而就在这时,一众考生中,突然有一名身穿月白儒衫、神色间带着淡淡傲气的考生举步向萧漠走来。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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