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大约就是宫里赏下来的奴才,真是好大的面子,心里就更加火急火燎想要攀附上去。
“二小姐一向可好?”
南怀珂冷笑一声不答话,扭头就走,周少游赶忙奔上去拦住她。
周少游这样的举止莫说是在大户人家,就算在外头大街上也是十分不雅观的。人家姑娘要走,一个男子岂有岔开双臂拦住的道理?如此言行,和那些涎皮赖脸的地痞流氓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小蝉小牟看了都十分惊讶,他们在太后宫里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男人的,即使有,这样不守规矩的人也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蝉搀得南怀珂紧紧,轻轻扯扯意思是要她快走。南怀珂知道她紧张,便喊她先回院子关照崇礼准备吃饭。小蝉只得听令,走到远处却又停下,躲在树后暗中观察以防不测。
周少游舔着脸笑嘻嘻问:“二小姐近来可好,我可是时常想着你啊。”
南怀珂抱着手炉心想这人真是没脸没皮极了,上次给他下了个逐客令,他竟一点都不懂得收敛,还这样不顾廉耻地贴上来。
这无耻的东西是正房出生,周吟秋那样知书达理的姑娘却是妾室所生,真是造化弄人命运无常。
周少游见她摸着手炉套子上的银杏绣纹,只当她是害羞,于是又近一步神色暧昧地问:“二小姐闲时就没有想起过我?”
小牟上前一步伸手隔开他,南怀珂却忽然抬头莞尔一笑:“我也多时不曾见过表少爷了,总想着要聚一聚呢。”
周少游顿时喜上眉梢道:“二小姐若是有心,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我有缘不如今日一聚。”
小牟也恶心个没完,他跟着太后宫里当差,太后宫里是素来清净持重的,哪里容得下这号败类。可是如今他的主子是南二小姐,小姐不发话,他就不能对眼前的人动手。
南怀珂却笑了笑说:“哪里聚都不方便,人多眼杂我不喜欢。”
周少游眼见有戏忙殷勤道:“那二小姐想去哪里聚,你只管说,我一切照办。”
南怀珂的眸子里仿佛波光潋滟,声音柔软地说道:“二少爷若是真心……园子里的蔷薇圃旁,墙根那有棵三人合抱的银杏,那地方往日清风细雪极为清幽。今夜二更,你去那里等我吧。”
“真的?”周少游眉开眼笑问:“今晚二更,二小姐真去。”
“要是不信就别去了,岁末冻寒我也乐得在家捂冬。”
“哎别别别,我是随口一说,是我该死。那我今晚就在墙根那等你。”
南怀珂冷冷笑着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一眼说:“表少爷真的要来吗?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看还是算了吧。”
周少游此刻已被引逗起来哪里还肯散伙,听南怀珂这样说以为她要退缩,着急忙慌就道:“你来我就来。”
南怀珂嫣然一笑就往回走。周少游看得眼都直了,伸长了脖子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只觉胸内奇痒无比,直到再看不见南怀珂,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知夏刚灌了汤婆子放在被子里暖床出来,就看到帘子一撩,小姐带着寒风进得屋里,于是赶紧上前给她解了斗篷风帽。
一扭头又看见小蝉站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出去。
“小蝉你干嘛呢?快把帘子放下,冷风都灌进来了。”
南怀珂看她一眼说:“别理她,她心里有气。”
“这是怎么啦?”
小蝉想了想,干脆放下帘子跨进来低着头蹙眉说:“小姐理那种人干什么?请恕奴婢直言,那分明是个丧声歪气的奢淫子弟,犯不着和他多说一句。他哪一点配得上小姐,小姐怎么还主动约他?”
南怀珂站在火炉边烤着手问:“你觉得我做得不妥?”
“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替小姐不值。方才小姐不是说他是商贾子弟吗?就算小姐肯,太后也不会同意。”
知夏茫然问:“说来说去这到底是在说谁?谁欺负小姐了?”
小蝉把个小嘴一撇,就把方才的事情一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知夏听得明白,笑着把她搀扶起来说:“你慌什么,你是刚来不知道,那个武陵子弟咱们小姐才瞧不上呢。”
知夏说完又对南怀珂道:“小姐心中定是有了主意。”
南怀珂这才笑起来说:“小蝉你看看,你得多和知夏学,须得沉得住气些。”
小蝉听得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南怀珂并不准备和她解释太多,便让她出去传饭,又让知夏喊小牟进来。
小牟心里本来也看周少游不顺眼,进来时刚要说几句,想了一想还是忍住,转而问有什么吩咐。
南怀珂烤着火说:“你凑近来。”
小牟便走过去,南怀珂附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末了神色肃然地看着他问:“你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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