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耳边,是一种试探、一种向往。
沉默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纤长而轻轻颤动的睫毛上,最后落在粉色的唇间。他挑起她的下巴,南怀珂终于看向他,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像子夜的天空,静心凝视仿佛会深坠其中。
四目相对,一切如此静谧,只听见外头传来细微的铃铛声。
她给了他默许,给了认可。
萧砚终于下定决心伏下头去,闻到她身上幽微的香气,柔软的唇近在咫尺,只要再靠近一点……
”小姐!“
门却不合时宜地被打开了,知夏跳进门槛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不由惊叫一声又窜了出去。
屋里的人只会比她更加慌乱,南怀珂满脸涨红,萧砚被她猛地一推,向后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当下却已失了方才那一刻的浓情蜜意。
他气得一口牙都快咬碎,恨不得提溜着知夏一把扔出府去,可又能怎么办?再看南怀珂时,她已回复惯常的态度,理了理鬓角说:“知夏,进来!”
“小姐,我……我不进去。”
南怀珂有一瞬的尴尬,继而沉下脸说:“我让你进来。”
门后头露出知夏的半个脑袋,小心翼翼朝里张望一番,确定再不会撞见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情,这才红着脸磨磨蹭蹭走了进来。
“什么事?”
“喏,”她摊开手,露出手心里的小铃铛:“霜丫头回来了。”
南怀珂取出里头的纸条细看,萧砚捧着铃铛端详一阵乐了:“没想到这猫还真能传递消息,哪日里我也试试,怪有意思的。纸上怎么说?”
“哥哥说皇上生了大气,见过他后就去了后宫。”
萧砚勾起嘴角:“要收网了……”
消息被刻意泄露致使扑了场空,皇帝郁闷恼恨在所难免,仔细一想就知道是走漏了风声。可是陈峰在他心目中是可靠的,那么是谁和潘家串通一气?
更火上浇油的事情是方敦的禀报:“皇上,昨夜前去宣旨的人说,他在潘小将军的营帐中看见北安伯的三子也在。”
那么通风报信的办法就破解了,但又是谁勾结了他们?皇帝突然想到一个人——颜妙琴。
她是潘家敬献上来的,又从头到尾知道玉玺的事情,那自己身边那个钉子只能是她。
然而颜妙琴何其委屈,她被强带过来挨了皇帝的一巴掌,哭哭啼啼伤心得没完没了。皇帝不胜其烦,怒斥她内里藏奸外示忠孝。
“皇上,臣妾无辜,皇上是臣妾的依靠和仰仗,臣妾怎么会背叛皇上呢?若果真是臣妾所为,臣妾更不可能告诉皇上玉玺的事情。”
这倒也有道理,皇帝想得头都大了,一拍桌子借着她撒气:“不是你又会是谁?朕的身边最可疑的也只有你。朕还想册封你哥哥为绵诸郡王,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皇上,臣妾没有!”
皇帝并不能肯定是她,只是一味恼怒,谁让她和潘家最扯得上关系呢,他的怒气总要找个地方宣泄。
颜妙琴也明白这一点,如今自己这条小命命悬一线,要想快点脱身就得赶紧顺着原来的计策说下去才是。她抹了两把眼泪说:“莫非……还真是因为臣妾?”
皇帝有些啼笑皆非,这叫什么话,算是认罪还是否认?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模棱两可说话的。
他刚要开口,她立即补充:“皇上,臣妾在宫中无依无靠,宫外也无亲无故,身边最信任的只有一个宫女叫露珠。臣妾闲时会和她闲扯几句,想是无意中说漏了嘴叫她有心听去了。”
“荒谬,这种大事,一个宫女又能奈何?”
“皇上有所不知,这正是臣妾为难的地方。这名宫女的父母其实是国伯爷府上的两名家奴,因此这名宫女其实也是国伯府的人。臣妾入宫前国伯曾再三叮嘱,伴君如伴虎,有朝一日倘若他们见罪于您,要臣妾务必在紧要关头替他们多美言几句。”
“你的意思是,那宫女是他们用来制衡你、监视你的?”
“臣妾不敢肯定,但恐怕真的如此。若果真是她从臣妾这听的只言片语通风报信而使皇上今日之事功亏一篑,那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朕又岂知一个小小的奴才不是你们选定的替死鬼?”
“没有陛下,臣妾也只是残花败柳,潘家谋逆,臣妾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臣妾若为国伯府的内线,又何必将玉玺的消息告诉您呢?”
皇帝将信将疑,狐疑的目光游移在她的身上。这绝色美人正是得宠的时候,他多少有点心软,不肯轻易将她定成逆贼诛杀。
颜妙琴敏锐地抓住了男人眼中的那一点犹豫和不舍,决心孤注一掷,她徐徐爬起身说:“皇上不信妙琴,妙琴生无意义,愿以死明志,请君珍重。”话毕一扭头,不带丝毫犹豫就朝柱子撞过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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