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像只小兽般依赖地将头支在了她的肩膀上,满心欢喜,毛茸茸的头发蹭过她的耳鬓,惹得她心里忽然一阵痒痒的感觉。
“怎么办……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暧昧地盘旋在她心头。
躲在扇子后她双颊火烧一样烫,在这个沉闷的午后,她听见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在跳,也听见他的心在噗通噗通跳。
“吧嗒”一声扇子跌落,他将她的手攒到胸前说:“其实我知道的,你对我比对别人好,可是又不够好。”
“王爷……”
“你先听我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好像每次说到这件事我们都不能心平气和……如果你今天心情好些了的话……怀珂,其实不是我求太后赐婚的,我发誓。那时在猎苑你出了事太后非常焦心,后来她就主动赐婚了,她认为有我时时在你身边的话你会更加安全。
她有作为长辈和上位者的一厢情愿,这在她看来理所应当又势在必行的事情却恰恰左右了你的人生。你不能责怪她所以你就气我,我知道你恨我没有拒绝,但请你体量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这份恩赐。
你知道吗,即使像现在这样和你住在同一个府内,一天想你十次我都觉得不够,又怎么拒绝得了让你成为我妻子这样天大的诱惑和恩赐。这是我唯一的错,除此之外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隐瞒和谎言。怀珂,我喜欢你,从十七岁那年第一次遇见你起你就成了我的命,我会用一辈子来实践这话。”
夏天的衣服单薄而凉爽,她摊开手按住他的胸口,那些微的跳动从手心传递出来,充满真诚与力量。
他说:“如果我做不到,你就杀了我。”
也许他这一刻是非常真心的,但是她想,所谓喜欢一个人只怕一个动心的瞬间就能成就,但是喜欢一辈子?那是要到死那一天才能得出结论的事情。
她这一辈子再经不起一场毁灭人生希望的婚姻关系了,用一辈子熬一个承诺太不现实。
“这……不是约定里的内容。”她抽回手,尽量保持平静,同时动了动胳膊示意他退开。
萧砚抬起下巴转过去看她的侧脸,她还是那种冷淡的表情,像没有情感的兵器,只能杀戮不能温情。
“你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的心的的确确是一块捂不热的铁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好死不死就钟情这冰冷的铁疙瘩,为她曾给过他的一丝关怀和温暖,他愿意献祭自己的所有。
他低下头温柔一笑,转了话题说:“有件正经事要告诉你。”
说风就是雨的家伙。
“柏炎无罪,司徒灵的看守又变松懈不少,过几日她就要被送回西北,你若要见她今晚就能帮你办妥。”
她是要见司徒灵。出了这档子事司徒灵绝对活不成了,顺天侯不会放过她。南怀珂要在她死前知道她究竟为何反水,什么人收买了她。
这事议定,她想起袁道长死前告诉自己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萧砚默默听着,从震惊到愤慨,身为一个齐人这是极其正常的反应。余晖慢慢移动,他在阴影里半晌没有说话,但是南怀珂却听到了槽牙磨动的声音——他处在愤怒中。
他用了很久才平复激愤,迅速理清头绪说:“他们这么做无非是要逼父皇重用潘家,雁过留声人过留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袁道长只是沧海一粟,一定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即使不是这件事情,以潘家这样的嚣张我就不信找不到把柄。不提那些人命,父皇单若知道他被如此愚弄也断不能轻饶。”
“证据不好找,只怕西北已经成了潘家的国中之国,要令皇上生气,这件事情是无法成功掀起波澜的。”
萧砚语重心长道:“此事要徐徐查证,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这个我自然知道。”
他眨眨眼说:“我的意思是,不许你自己冒险。”
她顿了顿,简答地答了一个“哦”。
“好,那你先准备今晚去见司徒灵的事情。”
沉浸的夜晚,在大牢那边,司徒灵坐在地上将脸埋在双膝间,相比当营妓的日子,在大牢里的时候她倒不怎么害怕,相反还非常平静。她想做的都做了,如今似乎没什么遗憾。
牢门上的锁链被人拉的嘈杂响动,半晌竟是松开了。
门打开,进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斗篷前一块面罩遮住她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藏在深邃帽檐阴影下的眸子,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她手中提着一盏灯,伫立许久说:“说好指认柏炎的,司徒灵,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司徒灵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毫不在乎地回答道:“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我不需要杀你,你一出京城自然有别人要取你性命。你不准备死前给我一个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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