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才你见了父皇,你会怎么回答?”
“我又不是昭君,没有那么伟大,我不会答应的。不过如果皇上强行赐婚……”她思考片刻说:“那我不会连累父亲,我会跟着他走。”
萧砚一听急起来:“这样你都肯嫁?!”
“命比什么都重要,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希望,陛下赐婚我又不能抗旨,难道殿下要我以死明志?”
“父皇强行赐婚,你就不得不嫁?”
“不然呢?”南怀珂突然哂笑:“不过出了这一场乱子皇上肯定正在气头上,完颜索宗应该不敢再提额外的要求了。”
“可是父皇并不反对。”
“那好办,就说我的腿坠马时摔断了,暂时不能动了,反正这次王太医也随猎。”
萧砚心领神会:“岐国公刚刚戍边回京,他的女儿就在祸乱中摔折了腿,父皇必然不好意思再强逼功臣女儿远嫁他国。”
南怀珂点头:“是这个道理,至于这双腿,回了京差不多就能治好了。”
火堆劈啪作响。
天地漆黑一片,湿润的芳草香味慢慢漂浮在空中,南怀珂趴在火堆边睡着了。衣服还没有干透,萧砚担心她的风寒加重,于是熬夜坐在一边,时不时往火堆里加些干草保持火势。
他靠在山壁边沉默地看着她的睡颜,发间细小的水珠顺着鬓角滚落,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可能是有些低烧。
萧砚移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乌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一滩化不开的浓墨,墨中困着一个姑娘的影子。
真想这样永远守着她……
天灰蒙蒙亮时,南怀珂醒来没有看见萧砚,崇礼还呼哧呼哧睡在一旁。她自己烧得昏昏沉沉下意识就觉得紧张,连忙挨着岩壁挣扎着起身走到洞外。
太阳还没有冒头,冷灰色的天边刚镶嵌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四周雾气氤氲无法清晰看到远处。
“八殿下。”她不安地喊了一声,声音柔柔弱弱。
“别怕,我在这。”萧砚从一边的雾气里走来说:“我只是过去看看有没有人寻来。”
“姐姐!”岩洞里传来崇礼的喊声,原来是他做噩梦了。“姐姐,我不骑马,我再也不要骑马了。”
“我们不骑马,八殿下会让人带马车来,崇礼不怕。”崇礼年纪小到底还是吓坏了,南怀珂心疼地搂着弟弟,不断抚摸着他的脑袋。
崇礼小小的身子在她怀里发抖,南怀珂心里恨的要命,如果不是萧凌安排了这场杀局,崇礼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
他和潘家那些货色是一路的人,什么东西都是顺手就能拿来利用的,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对付这样的人,心只有比他们更硬更狠才行。
太阳升起后雾气终于散开,晨风再次逐过草地掀起绿痕,远处有隆隆马蹄声和车轮声。陈峰带着人马,在骏疾的引路下找到了三人。
萧砚一直等在岩洞外,发现救兵到时第一时间就通知南怀珂回洞内坐好,毕竟她现在要装出伤了腿的样子。崇礼一早被叮嘱过一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谎,但他清楚一点,听姐姐的话总是没错的。
三人被带回营地,禁军巡逻的班次增加了不少,营地里暮气腾腾,不像前几日那样有女孩们走来走去聊天。四下噤若寒蝉,偶有送饭的仆役和宫人路过也是一路低头快行。
萧砚去见皇帝,崇礼被翠浓和小牟带了回去,南怀珂则被陈峰送回了帐子。
王太医被请了过来,隋晓守在帐外防止任何人盯梢偷听,南怀珂身边只留知夏陪着。她说了一遍自己的意思,王太医大惊失色:“二小姐,这是欺君之罪。”
南怀珂轻声说:“可我舍不得太后。”她本来就身子不爽,此时嗓音听来更显柔弱可怜。
一提太后,王太医便想到了太后痛失昭惠郡主的伤心事。太后必不希望南怀珂再远嫁,何况他这次随行,是当面奉了懿旨要妥帖照顾南家姐弟两的。
皇帝、太后,两边都是主子,王太医还是觉得难办。
南怀珂道:“虽然是欺君,可是你只要说我是一时摔伤了腿不能行走,并不是永远骗人。我才回到京城一年就要我远嫁,我实在舍不得太后、父亲和弟弟。王太医,能不能请你帮我这个忙呢?我必感激不尽……太后面前,我也会尽力替你美言。”
她说这话其实非常真诚,绝对不是居高临下的要求和威胁,可是对于王太医来说,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只是这是南怀珂唯一的办法,那个人是皇帝,只有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为难岐国公,只有用圣意本身去对抗圣意,她才能获得她想要的结果。
“珂儿。”帐子一角掀起,岐国公神色匆忙地走进来,他总算得了空能来见一见一双儿女。刚看了崇礼,听说女儿摔伤了腿就急忙赶了过来。
一见女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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