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诰命的二太太带着怀秀怀贞所乘,天寒地冻,三人已在车上。
后头一辆就是南怀珂的了,她朝着那边走过去,就见笼头后闪出一人,居然是李德水。
知夏喊出声:“德水大叔怎么是你呀?”
李德水穿着袄子,呼哧呼哧哈着白茫茫的热气,大大咧咧拍拍马脖子道:“是峰少爷让我来的,他说珂丫头头回出门,身边没有一个会拳脚功夫的人傍身不行,就让我跟着压车。”
陈峰有心了,南怀珂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忽然想起崇礼,便拉过崇礼关照:“崇礼,这位是李德水,从前他是爷爷的副将,也是父亲的心腹,以后你要尊重他。”
崇礼立刻叫了一声“德水叔好”,哄得李德水把他抱起来用胡渣渣了几回,放下又拍拍他后脖子说:“真是个好娃,和珂丫头一个样儿。”
门口小厮已经屁颠屁颠搬来轿凳,知夏便先搀着南怀珂上了马车,南怀珂上去后回头看了一眼,见崇礼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她把崇礼抱上来的,如今她却不肯了。
李德水要来抱,南怀珂阻止:“崇礼不是小时候了,个子都抽这么高了,自己上来。”
崇礼噘了嘴,自己哼哼唧唧踩上轿凳,扭着浑圆的小屁股就蹭了上去。待众人都落座,外头有人喊一声“走”,随着“呵”一声斥,马车便晃动着超皇城走去。
车厢里也不暖和,众人缩着一团都不说话。因为起的太早,崇礼已经呼哧呼哧在王妈妈怀里睡起回笼觉。
南怀珂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起身挪到门帘边,轻轻挑开一条缝对外头的李德水说:“德水叔辛苦你了,这种事原不该是要你做的。”
李德水爽快道:“这算个什么辛苦事儿,珂丫头在我眼里跟以前没两样,还跟个糯米团子似的,我是得好好护着,要不然过两年国公爷回来我可没脸见他。”
南怀珂笑道:“南家有你在,真是祖上修来的福气。”
这话李德水受落,笑呵呵地将手里的马鞭炸开了花。
南怀珂又问:“方才出来时看见一个姑娘哭着被拖了进去,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哦,那个呀,那是二太太那边的表小姐。”
“是怎么个事呢?”
李德水“哎哟”一声痛惜说:“真是造了大孽了,你可不知道,那是表小姐收拾了包袱要偷跑,前头车里那位主和着她妹妹一起让人给抓回来的。”
原来是二太太和姨太太的意思,知夏听了惊奇地问周吟秋为什么要偷跑。
李德水道:“那位表小姐呀,其实上京前家里就定了一门亲事,后来姨太太来时特地带了她来。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姨太太一到盛都反而见了世面把心养大。总觉得住到南家行了大运,想着天子脚下到处都是侯门公府将相之家,就是商贾家里赚得也比老家多,便一心想拿这庶女给自己和儿子换个好前程,整天作妖想要重新许配。”
南怀珂道:“所以表小姐不肯。”
“表小姐这人其实挺不错的,虽然是个庶出的女娃可是骨气还是有的,断断不肯做这种一女两嫁、贪名图利的事情。只是倒霉在她又没有亲娘在身边,就是在也就是个姨娘,哪里有人能护得住她。所以今儿偷跑就被抓回来了,也是怪可怜的。”
知夏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头先还让小姐提防周吟秋,心里就觉得不太安乐,真是冤枉了她的人品。
南怀珂心里透亮,姨太太并不是在京城开了眼界才有卖女求荣的主意,她从金陵只带了周吟秋过来,从一开始就是做了这龌龊打算的。
一想到就要住到百年富贵的南家,这人就已经起了歪心。
想到那天夜里的场景,虽然二人是在闲话,可是周吟秋的双眉却始终没有舒展开过,想来那时她就是在为这事烦心吧。
外头李德水已经打开话闸:“哼,不是我说,国公爷真该快些回来整治整治这府里的人和事儿。如今尽是些斗鸡走马的破烂货,国公爷在边疆受苦,这帮王八羔子倒顶着他的名声享受荣华富贵。玩戏子的、欺负丫头的,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我虽没念过多少书,也知道不能只看眼前不目长远的道理。月满则亏,这种百年望族是最容易衰弱的,必定是要年轻族人挑起重担才行。”
南怀珂心里惊叹,这李德水倒真是粗中有细又一心为了南家着想,实在值得敬佩。
李德水还在说:“这府里能称得上人的也就是陈峰那小子。你上外头问问,三街六巷府里府外哪个不知道峰少爷是顶好的脾气,生得又是一等一的样子,就连后街住的几个亲戚提起他也是不住口的夸。如今峰少爷有心做一番事业,却架不住只是个义子,终究不是姓南的,这府里的人就合起伙来排挤他。”
知夏瞪眼想着,李德水这话不是把她家小姐也骂进去来了吗?
就听李德水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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