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于他都可望不可即,理智上能够理解,实际上无法拥有,因为当连维持自我都要如履薄冰的时候,谁都无法再有余力去玩什么轰轰烈烈、至死不渝了。
阿恬觉得,大师兄一定能合道,因为全天下真的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与天道如此贴近了。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天赋,也是令人望而却步的诅咒。
“我立志要以操戈来求止戈,”她蹲在正在整理床榻的白心离的身旁,用双手托着腮,“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行差踏错,为害一方,师兄也会来阻拦我吗?”
“恩,”白心离一边把乱成一团的被褥拖下床,一边语出惊人,“我会把你吊起来打。”
“大师兄你可真是……”阿恬缩了缩脖子,把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
大师兄你可真是……太棒了。
阿恬在这一刻感到了无比的安心,平心而论,再也没有比这一句更能令她高兴的话了。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能把你扳回正途,难道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于是她笑嘻嘻的围着白心离绕了一圈又一圈,然而这种快乐在看到青年发现了隐藏在床头的暗格时立即飞到了九霄云外。
“不不不不不!!!”
她一个飞扑冲向了床榻,整个人重重的落在了床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的同时,还像章鱼一样死死地扒在了上面,试图掩盖暗格口,然而当她胡乱挥舞着双手的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白心离已经顺利的打开了暗格,取出了藏在其中的画卷。
大意失荆州!
阿恬立即爬起来去抢,心里狠狠的甩了自己两巴掌,怎么可以一心偷懒就忘了床头上还藏着这么个玩意儿了!
平心而论,以白心离的性格,倘若对方明显表现出抵触,他绝不会再继续,可就在他打算将画卷还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岁太久的原因,上面的系绳“啪”的一下子断成了两截,然后整幅画就这么毫无阻拦的在他手上展开了!
“啊!”
阿恬挫败的跪在床榻上,双手捂住了脸,觉得碧霞元君近万年的老脸都被自己给丢光了。
作为一名高贵冷艳的元君,碧霞在床头偷偷藏了一副勾陈大帝画像的事是必须隐瞒到世界毁灭的秘密!
当年碧霞面对勾陈时有多风轻云淡和不屑一顾,现在阿恬就感到脸有多疼,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疯狂打脸现场,与这一刻相比,无论是被白夫人从床褥地下搜出避火图还是李恪师叔上课时的公开处刑都轻的像毛毛雨!
被强烈羞耻感包围的阿恬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然而这样也无法阻止白心离将画卷上的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毫无疑问,上面画的是勾陈大帝。
碧霞元君最大的秘密终于被曝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阿恬已经成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团,正试图催眠自己不存在就听到白心离的声音。
“勾陈的宫殿里也有一幅一样的,”青年说道,“这是祭拜时用的神像,画的太过板正,他其实一直不太喜欢。”
“同样,他也不太喜欢碧霞元君的神像,可他只有那个。”
少女慢慢的把头从胳膊里伸了出来,目光微微一抬,就看到了青年红透的耳垂。
“我们都重新画一幅吧。”
白心离笑着说。
“我觉得我比他要好看些。”
对,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阿恬被这句话给砸的晕头转向,完全忽视了勾陈大帝也私藏碧霞元君神像这个劲爆的事实,然而在完全被绽围的时候,熟悉的“神像”二字还是勉强勾出了一丝她的理智……
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呢……
不过这个念头也很快就被少女抛诸脑后了。
而在距离仙界十万八千里的泰山山脚,一个村姑鬼鬼祟祟的扶着一棵大槐树东张西望,在确认了没人埋伏以后又提溜着裙子一路沿着官道小跑,跑着跑着,整个人竟然在城门口直接消失了!
最奇怪的是,一个大活人就在身旁人间蒸发,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恍若未见,依旧该赶路的赶路,该歇脚的歇脚,就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少数人用眼睛余光偷偷瞄着村姑消失的地方,在他们的眼中,那座朱红的城门上散发着森森的鬼气,就像是怪物张开的大口,准备将来来往往的行人吞噬。
那正是曾经被白恬炸过一次的鬼门关。
村姑打扮的女子在进入鬼门关以后就扯下了头巾,那汹汹的架势让黄泉路上的鬼差和孤魂野鬼见了她都下意识的退避三舍,就这么一路通顺的径直走到酆都城中心的大宅,女子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冲进了正堂,对着床榻上鼓起的大包扯着嗓子喊道:“陛下!陛下!您老可赶快出来吧,仙界那边完事儿啦!”
“什么?”模模糊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我说您又苟且偷生成功啦!”
“什么叫苟且偷生!”
酆都大帝一把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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