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的事情她自己做就够了,东郭先生被狼咬了就已经够蠢了,再把狼带到西郭先生家里,那就不只是蠢且还毒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吱呀一声,傅府的大门打开了。
一位憨厚老实的傅府门房搓着手对岳怀冉点头哈腰道。
“是夫人家的六姑娘么?您可是贵客啊,快请进快请进。”
岳怀媛听得丫鬟所报,匆匆地扔下剪到一半的花样,先赶去前厅领了岳怀冉回内院。
看着岳怀冉衣衫凌乱云鬓半开的狼狈模样,岳怀媛不由叹了口气,嘱咐云归先带着她去里面洗漱一番再论他话。
岳怀冉完全木着一张脸,一个口令一个行动地被云归领走了。
草草换洗后云归正在西厢临窗的大炕上给她绞头发的时候,岳怀媛就挺着肚子走了过来。
七月末的时节,岳怀媛算起来也有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她这一胎的位置显,五个月的孩子肚子已经大得很厉害了。
岳五太太先前看到后还私下对岳怀冉感慨过,言谈间很是对岳怀媛这一胎的担忧,毕竟头胎太大,对孩子对母亲都是一个坎儿。
岳怀媛随意理了理窗前的插花,就近坐到了炕边,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们都下去。
又支使了云归去灶上给岳怀冉煮份安神汤来,自己则亲自接过了先前云归手里的帕子给岳怀冉擦着头发。
等屋内只剩下姐妹两人了,才叹了口气开口询问道。
“今个儿不是该在鸿瑜么?”
“适才五婶刚派人来我这里问你的去向,刚好我还没来得及让下面的丫头过去回话。”
“索性直接让人禀了那边,说你在我这儿住一晚,有什么话,也好就近与我说说。”
岳怀冉闻言,神色间涌现起几分不安来。
她特意瞅了瞅岳怀媛挺着的肚子,慌乱回道。
“这也太麻烦五姐您了。”
“您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悠姐儿都知道不来这儿给您添乱,我看我收拾一下今晚还是回去吧。”
“今天这事连累了姐姐和姐夫,还要多谢姐姐帮我在母亲面前周旋一二了。”
岳怀媛听罢,轻轻地叹了口气,温柔道。
“你若是想回去,我自是没有拦着的道理。”
“只是你现在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可能保证不让婶娘看出端倪来?”
“左右我已经着人禀了婶娘你在我这边,你若是觉得在这边不自在,我待会儿让人备了马车送你回去就是。”
“只是你现在的脸色确实是不大好,还是先在我这里歇会儿再说吧。”
就是岳怀媛不挽留,岳怀冉也不会立马就走的。
裴景晖也算是她领着进了傅府大门的,五姐正是怀着孩子受不得惊吓的时候,这个亡命之徒本身有多可怕先不说,就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些杀手谁知道处理干净了没有。
反正在把裴景晖撵出去之前,岳怀冉决计是不会走的。
所以这些倒是没什么好客气的,岳怀冉点头应过,垂首默默思考着裴景晖这事当如何收场。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傅府大门一开把他们俩请进来很容易,赶不赶得出去就要两说了。
——裴景晖身后跟着追兵的情况下还千辛万苦地混进城里,不急着找章家或者燕平王妃反而先来了傅府,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又会不会对姐姐姐夫不利?若是有自己又该如何……这些都是个问题。
岳怀媛看出岳怀冉神色萎靡,也不好立即强迫她把前事说清楚,就由着岳怀冉先自己思索一番。
她只专注于给岳怀冉擦头发,等细细擦罢放下了帕子,才第二次挑起话头。
“也别愁眉苦脸了,有什么话,还不好与我说的?”
岳怀冉是真心不想把岳怀媛拖累进来。
皇城之边天子脚下,就有人胆大包天地行刺王府世子,可见这背后的水有多深,更别提裴景晖自己也算不得是个什么好东西。
此等秘辛,自然是掺和的越多越危险,可现在……
唉,人都带进来了,再说什么不想带累人家的也是虚话。
岳怀冉苦着脸,斟酌着把在鸿瑜学堂忘忧林遇险、后山断壁处跳崖、改头换面混进城门、被逼入傅府的前事一一与岳怀媛说了。
除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细节和其中的恐会惊了岳怀媛的血腥残暴之处,岳怀冉这番坦白也当算得上是事无巨细了。
岳怀媛皱着眉头,却是很有些无法理解。
☆、亦鼠
岳怀媛语气微妙地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燕平世子, 他却反过来威胁你带他入府?”
岳怀冉羞愧地点了点头。
虽然说来傅府的门是主动打开的, 可那也是因为门房识得自己这个灰头土脸的岳六小姐才殷勤来请, 其间岳怀冉若是有心,依然有呼救挣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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