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他在进门前已经努力整理过自己了,可早晨出门时干净簇新的衣裳,如今却是破破烂烂的穿在身上,让他看上去比当日从密室中逃出来时还要狼狈。这让他在面对老族长时有些尴尬,更不敢去看一旁的狄萱,只递上了腰刀说道:“族长,三天过了,我来还刀。”
老族长却是笑眯眯的模样,接过刀后还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了一句:“不错。”
确实是不错,这满山寨有多少小伙子盯着自家女儿,老族长心里有数。他原以为林骁能赶在今天过去前踏进他家的院门就不错了——他没打算阻止也没打算悔婚,就是想给这少将军一个下马威——谁知这小子愣是赶在日落前就进了门,可比他预想得快多了。
有本事的人走在哪里都是让人崇敬的,尤其羌人悍勇,更崇拜勇士,林骁在老族长心里的印象一下子又好了许多。原本多少是为着联姻才许下的婚事,如今也变得真心了许多。
还了刀,送了鞋,别管那鞋的尺寸有没有差,这桩婚事便算是定下了。
林骁洗了手脸,重新再收拾了一番,看上去好歹不那么狼狈了,可一张俊脸上的红晕却是迟迟未退,双眸晶亮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兴奋。还有那时不时瞥向狄萱的小眼神,让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林赟都忍不住泛酸了,心里更是想念起了自家媳妇……只可惜他们还不能立刻走。
傍晚的时候,众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因为已经是确定的姻亲关系,再加上羌人之前也明显是被人利用摆了一道,有些话说出来便也少了许多顾虑。
比如林骁便问了此番战事的起因——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集结数万人攻城,这事听起来怎么听怎么玄幻,尤其狄萱的身份顶破天也只是个族长的女儿,万没有让整族的人都跟着拼命的理由。他想知道是谁煽动了这场□□,可惜并没有得到结果。
再比如林赟也问起了羌人的秘药——她和林骁先后惊马的事显然不止是意外那么简单,而林骁的被囚已经说明了问题。然而狄蕤给出的答案却是让人无奈的,因为他竟然说类似功效的秘药他们羌人有许多种,同时也暗示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他们羌人有这类似的药。
谈论了一番,最后几乎是一无所获。
“也不算一无所获吧,至少你还白捡了个媳妇,我还白捡了个嫂子不是吗?”回城的路上,林赟骑在马背上,晃悠着手里的马鞭如是说道。
天色已暗,但他们并没有在老族长家留宿,而是选择了连夜也要赶回城。一来羌人的山寨他们住着并不能真正安心,二来羌人也并没有在还刀当日留宿未来女婿的习惯。于是趁着天色还未黑尽,一行人便告辞离开了山寨,踏上了回城的路。
林骁听着妹妹揶揄的话,满心都是无奈。此刻的他已经将羞涩兴奋全然收敛,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问妹妹道:“别胡扯这些了。依你看,族长他们的话能信多少?”
林赟见他郑重,便也不打趣他了,想了想说道:“一半一半吧。”说完也不等林骁追问,便解释道:“羌人向来排外,能煽动他们的只能是他们自己的族人。要说狄蕤他们对此全无所觉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那是他们的族人,咱们都是外人,他们自然不会将人交出来。”
林骁听后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与羌人作乱相比,秘药惊马的事似乎都是小事了。可偏偏这事关自身安危,而狄萱已经与他定亲了,狄蕤便不会在秘药的事上说谎。
除非他想让他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就守寡了,同时让信州驻军再跟羌人打上一回!
兄妹俩都知道狄蕤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局面,至少现在不会想,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林赟不禁问道:“那处地道,就是哥你逃出来的那地方,有派人去看过吗?”
林骁便白她一眼:“当谁都跟你一样,成天就守着媳妇啊?当然让人去看过了,那地道一路通向了信州城内,可惜我当初逃离的时候到底是将人惊动了,等派人去看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不过雁过留痕,如今我正让人查着呢,也不知能查出多少来。”
天已经黑了,只有洒下的清冷月光照明,林赟压根没看见她哥的白眼。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身后跟着数十个扈从家将,快速的在山林间穿行。
等回到信州城下,戌时都已经过半了,城门自是没开。一行人依旧是坐着吊篮上的城楼,折腾一番再回到将军府,早就过了就寝的时间。
林赟与林骁道别后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站在已经熄了灯的卧房门外,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夏晗会等着她回来呢,说好的等她回来便与她说这一日的见闻。
不过没等就没等吧,困了就该睡,林赟也不是那么矫情。当下便轻轻推开了房门,正打算轻手轻脚的进去别惊动了安睡的夏晗,结果一抬眼,却见黑漆漆的屋子里有道白色的身影幽幽坐在桌旁!她顿时吓的一激灵,差点儿没脱口喊出一句“鬼啊”!
第92章 真傻
大半夜的, 夏晗倒也不是真有意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屋里吓唬人, 只是一时心绪难平没能顾得上。她甚至连灯都忘记点了,就这样枯坐了半日,却没想到晚上平白无故的吓了林赟一跳。
林赟是真被吓着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也就只是怕鬼而已。好在被吓得转身奔逃之前, 她抬眸往那白色的身影上瞧了一眼, 也只是一眼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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