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愈发拿定了主意。
“太子妃今日与我说,过几天,公主府上举办消暑宴,她和太子都会过去。明天她就会和明乐长公主说一声,给将军府下帖子。这几天你给槿儿好生打扮打扮。”
“是。”蒋妈妈笑着应了一声,想到今日之事,又有些迟疑,“要不要给大姑娘也准备些?”消暑宴这样的宴请,静雅艺苑想必也会休假一日。
“与她何干?”
“大姑娘很入得了端王爷的眼。”蒋妈妈斟酌着说了今日听到的一些事情,又道:“怕是与那恶犬之事有关。王爷心怀愧疚,待大姑娘自然有些不同。”
老太太合目沉吟了会儿,摇头道:“不妥当。”
邹元桢和元槿是堂姐妹。可端王爷和太子,却是叔侄。
若真成了事,那可乱了套。必须舍弃一个。
“那天的话,元桢还是不要过去了。”
但端王爷那边,也不好得罪。若邹元桢真的入了他的眼,贸贸然拘着邹元桢,怕是要惹了王爷不快。
当年先皇十分疼爱端王,下了很大的力气来培养他。
给端王启蒙的授课先生是顾阁老。教他兵法的,是穆大将军。枪法是镇国公亲手所授。骑术的老师是九门提督许大人。
甚至连笛子,都是人称“玉面笛音”的国子监祭酒谢大人所教。
这还是大家明面上都知道的。更遑论那些未曾公开说过的端王的老师们。
老太太沉吟许久,说道:“想法子悄悄往护国公府那边递出话去。就说,当日经历了恶犬之事的,不是元桢,是元槿。”
若徐家知道了这事,端王必然能够知晓,继而疏远说谎的邹元桢。
依着端王不爱美色的习惯,他即便知道了经历那事的是元槿,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上罢。
第22章
邹元桢刚到静雅艺苑,便觉得学堂内气氛不对。
昨日里对她或是无视或是嫉妒或是吹捧的眼神,俱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嘲讽与蔑视。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短短时间内引起了众人这样大的变化。又顾及脸面不好开口去问,于是只得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神色平静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嘁。装得倒挺似模似样的……果然骗人骗得多了,就装成习惯了吗?”
一个女学生当先发难,别人也跟着她嗤笑了起来。
邹元桢本就想借机弄清是怎么回事,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拧眉不悦地看了过去,“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另一个女学生半掩着口笑得娇俏,“我们不过想知道,骗了端王爷后心里会是什么滋味罢了。不如你告诉我们?”
其他女学生七嘴八舌地加了进来。
“想必是高兴的吧。毕竟捞得着和王爷多说几句话呢。”
“何止高兴?简直要欢欣雀跃了!要知道,这世上可没几个人敢骗王爷。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做到了,可不是这世上头一份?”
邹元桢瞬间便想到了恶犬事件。心中又气又急。
气的是,怎么消息就这么传了出来。先前看老太太的态度,不像是会将此事抖出来的。
急的是,如果王爷听闻了这个消息,究竟会怎么看她。
不过,她早已想好了应对发法子。
只要消息传出来,那么,正主不是她的事情便掩不住。故而邹元桢嫣然一笑,淡淡地与女孩儿们说道:“我怎么会随意诓骗王爷?不过是妹妹当时被吓怕了,不愿再提及那件事情,所以拜托我将此事掩下来罢了。”
她有信心元槿不会在旁人面前说起这个。
如果三妹妹想揭穿她的话,早在端王面前就揭穿了。她如果没看错的话,三妹妹甚至有点不想搭理端王爷。
“这话你糊弄旁人还行。糊弄我们,可是不成的。”
熟悉的说话声骤然响起,一个女孩儿款款地行了过来,正是护国公夫人的侄女儿赵秋宜。
她行至邹元桢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邹元桢,“邹元槿的性子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
思及在山路上不动声色把她和林玉萱堵了个哑口无言的小姑娘,再想到在山明寺的那几天接触,赵秋宜哼道:“她就算被吓到了,恐怕也不会不敢说。除非——”
斜睨着邹元桢,她微微翘起抹了口脂的殷红的唇,“除非是和她亲近的人不准她说。”
昨日里她是在姑姑那里歇下的。护国公府里听闻这个消息后,姑母和她愕然之下,谈论了不少时候。她的这个想法,倒是和姑母不谋而合,故而此时敢这样讲出来。只是断然不会将姑母牵连进来罢了。
“你!”邹元桢腾地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道:“你这是在诬蔑我!”
赵秋宜嗤了声,“这事儿自始至终都和我没关系。我诬蔑你有什么好处。”说罢,施施然回了位置坐下。
其他女孩儿陆续跟了赵秋宜过去,到她跟前说话。
听着众人不大不小的议论声,邹元桢又羞又窘。
想到元槿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不会揭穿此事”,她暗暗愤怒,恼恨地低喃道:“骗子。”
原来并不是不准备揭穿,而是打算突如其来给她个下马威。最没想到的是,那丫头竟然事先笼络好了赵家的姑娘。
以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和赵秋宜不熟悉。原来,全是诱她上钩的假话!
邹元桢冷冷地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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