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翻涌,替他拿起旁边的束发冠,踮脚为他戴好,然后郑重说了句:“阿元哥哥,谢谢你。”
李儋元似是很不适应她这样的客气,翻了个白眼就自顾地去看书,另一只手却好似不经意般,推了今早丫鬟端进来的蜜饯盘往她这边来。安岚突然有些后悔,她前世与三皇子相知太少,也从未关心过他,成日浑浑噩噩呆在后宅,甚至当他意外失踪时最后被宣告驾崩时,也并未有过任何触动。
咬着一只蜜果,安岚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她想到某件她一直忽略的事。
前世她只当李儋元是个病弱而孤僻的皇子,可以他如今的心机和智慧,怎么会让自己落得那样的地步。再想一想,太子残暴杀尽手足,三皇子侥幸逃出,被豫王辅佐上位,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而已?
这念头一经想起,便如野草遍生,搅得安岚怎么也不能安宁。可她没法找他试探,关于前世的事她一直讳莫如深,总怕会不小心透露他未来早亡的结局。可既然母亲的死都能改变,李儋元也未必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只是她必须慢慢去弄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算算时间,她还有一年多就能遇上豫王,可不知为何,心中那团火早已不像以往炽热,这两年改变了她太多,如果连父亲都不能信任,豫王还会是曾经她以为的模样吗?但怀疑归怀疑,心里到底还是期盼,能找回前世那个相知相伴的爱人。
当安岚回到庄子里,意外地发现院子里站了两个生人,她以为是郑家来了人找麻烦,怀着警惕走过去,却发现竟是侯府派来传话的家丁。
原来,郑家吃了这个哑巴亏,那位侍郎夫人看着日日躺在床上□□的儿子,越想越觉得窝火,总觉得这一切全赖王姨娘挑唆自己儿子住进那倒霉庄子里。
于是她带人上侯府大闹了一场,连带着郑家也与侯府也从沾亲变成了死不往来。谢侯爷气得够呛,将撺掇他写手书的王姨娘关起来好好训了顿,还罚了她几个月月钱。王姨娘跪地哭诉,称全是庄子里那位小姐使得坏,把一件好事白白变成了仇怨。
谢侯爷也正为这事觉得奇怪,好好一个郑公子,怎么就突然找到三皇子的别苑去,还被打得去了半条命。正好安岚和甄夫人也很久都没回侯府,于是干脆差人接她们回来,打算好好问个清楚。
安岚听完那家丁的禀告只想冷笑:这两年来,她这个爹爹何曾想起过她们,如今因为利益被损倒是想着兴师问罪来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故作天真地说全听娘的安排,那家丁一脸为难,求道:“夫人说在这里住的惯了,回去反而不自在。可侯爷也说了,一定要接你们回去,小姐行行好,劝劝夫人,不要让小的难做啊!”
安岚歪头想了想,推门走进甄夫人的房门,见她正捏着帕子满脸不豫,笑着替母亲捏着肩道:“娘亲何必为这种事生气。”
甄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依旧拧着眉道:“一大早就在这儿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死心。”
安岚的眼珠转了转,靠过去道:“娘如果不想回去,我跟他们回去吧。”
甄夫人惊得捏紧了她的手指,可很快见到女儿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我们也让她们清静的够久了,该回去闹上一闹了。”
第20章 意外
于是,在某个既非佳节,又不够风和日丽的午后,谢家的嫡小姐终于又回到了侯府。
她这次回来并不打算长住,只简单带了几件衣服,身后跟着个孤零零的丫鬟琼芝,走在廊道时正好撞见被丫鬟婆子前呼后拥着的妹妹安晴。
安晴穿着姜红色対襟衫配马面裙,发钗、首饰一样不落地挂了满身,比起来,只在右手戴了个玉镯的安岚要显得寒酸许多。可她脸上始终带着气定神闲的笑容,不躲不避地迎面走过去。
安晴暗自咬牙,她不得不承认,安岚这样的容貌姿态,哪怕披着一件粗布衫子,也照样能从泥潭里显出耀目的光来。于是,她故意转头与一个丫鬟说话,佯装不见继续往前走。
可安岚却不放过她,脚步挪过去,故意挡在她面前,挺着纤长的脖颈道:“见了长姐,还不行礼吗。”
安晴瞪了她一眼,快把手中帕子给扯破,一时间,场面变得无比僵持。可安岚并不心急,只笑眯眯地等在那里,直到安晴身边的丫鬟为了解围催促了句:“小姐快走吧,夫人还等着你呢。”
安岚眯起眼,故意朝四周看了眼,然后对那丫鬟道:“不知你叫的是哪家的小姐,又是哪家的夫人呢?”
这府里少了两年主母,下人们早学会叫王佩娥做夫人,那丫鬟一时说溜了嘴,这时脸色一时白一时红,不敢对上嫡小姐质问的目光,怯怯地挪到安晴身后。
但安岚并不打算这么算了,依旧死死盯着那丫鬟道:“原来我不过离开两年,府里早就乱了尊卑,待会儿见了爹爹,我倒是要问问,府里的下人为了阿谀献媚,越矩乱称夫人,到底该怎么罚。”
安晴平时最疼爱这个丫鬟,这时也知是她们理亏,只有假模假样行了个礼道:“长姐息怒,她是新来的丫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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