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她身边都微妙地空出一圈。
若非情景不对,舒曼早笑出声了。
如今看红旗村人义愤填膺的表现,倒是有些空暇去看革委会的人。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识,来的人仔细一看有十来个,但都是年轻人。
在这群人中间,舒曼很容易就看到韩春梅,她似乎十分愤怒红旗村人的阻拦,一张脸气得横眉竖眼的,在灯光下就有些凶神恶煞的。
倒是没有见到其他人。
舒曼皱了皱眉,朝张大娘耳语了一番。
张大娘钻进了人群中,立刻找到了马得粮。
对面革委会的人就看到红旗村的人一下子就跑了半空。
以为是他们胆怯害怕了,脸上刚露出得志意满地走到会计马得粮面前,就听得一声木仓鸣。
黑夜中的红旗村立时炸开锅了。
鸡飞狗跳之后,村口的人赶到村委会那里,发现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打开,平日作为晒场的空地上好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得粮叔,这三个人鬼鬼祟祟偷进办公司,被我们逮住了。”看到村里人过来了,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冲马得粮喊话的同时不忘记压制住身下的人。
“大胜,谁开的木仓?木仓呢?”有谁受伤了没?马得粮这剩下一句话硬是出不了喉咙,他这一路紧张懊恼地不行。
张大娘来找他怀疑有人趁乱摸去了革委会,他心里正好也有这个担心,村里但凡二三十岁的绝大部分都去了镇里,红旗村每年的副业都靠着养猪,因而每次交任务猪的时候也几乎是壮丁倾巢而出的时候,留下的年轻也有,但身体底子都没有那么好。反而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血气方刚,又是少年气性,听到后跑得老快。
木仓声响起的时候,马得粮只差掴自己一巴掌了,就怕村里的娃子因此出了事。
“在这呢。”喜子从村委里面探出脑袋,手里抱着一把木仓。
看到喜子抱着有他半个人高的木仓,马得粮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这时,后头又走出两个人。
“老叔公。”
“老叔公,您怎么来了。”
“这娃子是谁?”也有不认识老叔公身后人的疑问。
马得粮心里骤安,迎上前去:“老叔公,这木仓……”
“打在半空中了。”老叔公阴沉着一张脸:“要不是老头子见机快,这小后生胆子大,怕真是要打到人了。”
老叔公是上过战场,最见不得拿着木仓开玩笑。
这可是与敌人拼命保家卫国的家伙,而不是给几个小年轻玩闹的。
“老头,把我们张哥放开。”
“对,你这个死老头,知道我们张哥是谁吗?就是打到人又怎么样?还有你们……这是阻拦我们斗私批修,你们,你们还不快把我们放开。”
“对,快把张哥放了,不然把你这老头抓起来。”
许是知道木仓没伤着人,跟着红旗村人跑过来的十几个革委会的年轻人开始叫嚣了起来,看着面沉如水的老叔公,舒曼一面忍不住扶额,一面也担心老叔公真和小孩子较真。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般革委会的人都是小年轻,要是换个年岁大一点的,碰上老叔公这样的人物,早就因为顾忌哪怕铁了心要端了红旗村的村委办公司也会收敛气焰。
被大胜压在身下的张学亮叫嚣道:“你们红旗村阻碍我们办事,那老头子还有通通抓起来木仓毙。”
大胜听得这话一拳头打在张学亮的脸上。
红旗村的人群里面就传来叫好声。
“王八羔子。”红旗村的小年轻也不少,这回先沉不住气了。他们从懂事开始就没少听老叔公的事迹,阖村上下但凡经历过饥荒那几年,都知道老叔公为了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如今哪里能忍得下革委会这般兔崽子对老叔公的不敬。
一群人冲了出去,目标准确。
革委会的人不少,红旗村的人更多。
大人们不插手,却也在旁边时不时地拉着偏架。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舒曼就看到张大娘身手灵活地用擀面杖阴人,场上像张大娘这样的不少。
韩春梅就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大喊大叫:“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这群刁民,这可是革委会的人。”
“你们这群刁/民,愚/妇。”
“放你娘的狗屁。”舒曼手上突然被塞了一把大砍刀,一个妇人冲到韩春梅面前,脱下鞋底子啪啪啪地打脸。
“大胜娘,干得好。”
“难怪大胜爹乖得跟绵羊一样,还是大胜娘有本事。”
在周围的欢笑中,陈德生挤到舒曼旁边,忧心忡忡地说道:“韩春梅她……”
“陈同志,这事怕是已经不能善了。”无论今天的事情成不成功,知青和红旗村生产队已经从之前的小摩擦引变成剑拔弩张。
“可这事不该是韩春梅她一个人的事情。”韩春梅是跟他们一道来的,哪里认识什么革委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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