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循着耀琛的目光望去,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成大夫,我的心,很不舒服。”似笑非笑的唇瓣吐出冷冽的一句话。
女子定定地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却不像耀琛那样惊惧。
“心,怎么个不舒服?”她的声音平静似水,就像给别的病患看病一样,不过少了几分亲切。
男人望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去,“心,疼。”
“疼?多久了?”依旧不疾不徐鲎。
“让我想想啊……”,仰望天花板,作思考状,然后看向女子,“至少有……六年之久了吧!”
芷衣冷哼一声,“病因呢?知晓病因是什么吗?”
“病因……”,唇角现出讥诮,“病因呢,就是某个不知羞耻、不懂感恩的女人,瞒天过海,诈死逃离,害得我一直懊悔不已……”
这时,耀琛忽然站起,走到后面排队的病患中间,低声劝了他们几句。
病患眼看着就要排到自己诊病,自然不愿轻易离去。
不过,耀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自己心疼未婚妻子这样劳累,且明天就是新婚之喜,是需要好好歇息的,恳请大家成全他对爱妻的这份心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说剩下的几个病患都不是重症,遂,便各自离去了。
转眼,大堂里只剩下了芷衣、耀琛和问诊桌前的男人,廖婆婆他们还在后宅准备明天的成亲事项。
耀琛去阖上了门板,又在门口站了片刻,缓缓舒气之后,回身走到问诊桌旁。
“臣弟叩见皇上。”屈膝跪下,叩首。
原来,这位患了“心疾”的病人,竟然是当今圣上龙穆离。
“起来吧,朕的好弟弟!”穆离在后面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芷衣没有施礼,连起身都没有,缓缓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疲惫感更强了。
“皇上,能让耀琛先回避一下吗?”她觉得,必须面对了。
穆离嗤笑一声,“怎么?现在就开始护着他了吗?六年了,你这个凡事逞强、乐于独当一面的毛病还是没改!”
“如果你不让他离开,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当然,也许你来清城并不想跟我说话,只是为了见见久别的弟弟,顺道参加他的婚礼。”毫不退缩,勇敢地迎上了男人轻蔑的目光。
“芷衣……”耀琛没有起身,抬头望着她,“让我留下。”
他的目光里满是担忧,不管怎么,此时他都得留下来,跟她一起面对。
“耀琛,你听话,先回后宅去,好吗?”芷衣柔声相劝。
穆离瞬间冷起了脸子,“耀琛,你回避一下。”
“皇兄……”耀琛绝望地喊了一声。
“走!”穆离微微仰首,眯起眸子,“想抗旨吗?”
芷衣起身,绕过桌子,拉起跪地不起的耀琛,双手抚在他的面颊上,“听话,去后宅。稍后我会找你去。”
耀琛抬手,想要把她鬓间的碎发掖到耳后,但余光瞟见了兄长那几乎喷火的目光,终于还是犹豫着放下手臂。
芷衣的心凉了一些,也垂下双手,“去后宅吧!”
耀琛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大堂内,只有两个阔别了六年多的男女。
“皇上别来无恙?”女子微微屈膝,道了个万福。
这种礼节,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做过了,自己都感觉很陌生。
男人侧头看着她,“朕小觑了你。”
“皇上说笑了。在皇上眼里,任何人都不配被重看。”芷衣露出了笑容,转身,又坐到了看诊的位子上。
两人隔桌相望,他眼中渗着杀气,她美颊涂满高冷。
“说,为何要逃离皇宫?难道,是因为朕冤枉了你吗?”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缘由。
“皇上一向喜欢冤枉人,若真的为此,那芷衣早就该逃走了。”轻描淡写地否定。
穆离慵懒地眯起了眸子,“那是为何?告诉朕,别让朕不明不白。”
芷衣微微前倾身子,呵气如兰,表情是带着神秘色彩的,“不妨告诉皇上,我,当年逃走,是因为对一个男人厌恶透顶……”
却不料,他一把揽住她的后脑勺,嘴唇便肆无忌惮地印了上去。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挣脱,可是根本不敌他的力气。
他的舌像一条游龙,游走于她的唇齿之间,令她恨得牙根痒痒。
遂,一口咬下去,恶狠狠地,想把他变成无舌的哑巴。
怎奈他早有防备,在她将要落舌的时候便及时抽回自己的舌,但额头依旧抵着她,男性特有的深沉嗓音在她耳鼓上划过。
“记得朕告诉过你,你是朕的,任何人都没办法让你离开朕,包括你自己。怎么?你给忘了吗?”没有怒气,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缠.
绵?
然,她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皇上,请你自重。我明天就要成为你弟弟的妻子,作为我的准大伯,你这样实在让人不知所措。”垂下眼帘,以退为进。
“哈哈哈!”他朗笑几声,将气浪冲上她的美颊,“六年时光,你倒是变得精明了。”
“谢皇上夸奖。只是,能放开芷衣吗?今天病患太多,脖子有点累……”恹恹地问道。
他依旧不松手,“怎么?堂堂苍域国的禾妃,竟然成了妙手回春的女神医了?没想到你不仅熟谙下毒,而且还会治病。来吧,现在就给朕瞧瞧病,若是瞧得好,朕必有重赏。”
“皇上的龙体自有御医操心,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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