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张三技巧不缺,对这首曲目的诠释也没问题,但在帕尔瑟看来他太过学院派了,明显带着摆脱不了的匠气。
从专业音乐学院出来的人大多都有这个毛病,因为有老师手把手教着,可以少走许多弯路,但同时也无形中被方框框住了。少数学生天赋极高,领悟能力高于学院老师,又有自己的想法,便可在老师的助力下迅速一飞冲天。但大多数学生需要多年积累,到达一个临界点,才可能突破自我。
帕尔瑟一个世界有名的小提琴家,又在伊思曼音乐学院当指导老师,教过的学生不说成千也有上百了。最顶尖的音乐学院,像张三这种有些天赋,又不缺勤奋练习的人实在不少。
一句话:张三实力够,但不够让他惊艳。
“下一位。”帕尔瑟翻开黄啾啾的表格,抢在前面把人喊了出来。
黄啾啾起身上台,后面等待的选手们有人重重吸了一口气,明显是紧张离自己上台又近了一步。
与之相反,黄啾啾握着手里的小提琴,稳稳往上面走,没有半点紧张的感觉,还不如在公寓里站在谢易之面前紧张。
这大概和黄啾啾平时反应慢有点关系,她对外人的情绪感知不敏感,同时也带来了这样不会紧张的好处。
几位评委看见黄啾啾上场,神色各异。
施特斯因为知道她和身后谢易之的关系,忍不住又仔细打量黄啾啾。华国评委则是一脸复杂,因为是自己挑选自己国家的人,他要求特别高。黄啾啾的天赋他承认,也轻而易举看得出来,但这基础看着实在……惨不忍睹。华国评委在黄啾啾上台之前,便在心中打转,到底要不要刷掉她。
至于帕尔瑟,他抬头看了一眼黄啾啾,嘴撇得老低:“不是我说你们华国人真是烦,基础这么差还要上来。这曲子这么难你行吗?”
底下的毕朱对着已经比赛完的路姐无语道:“给通过的也是他,骂啾啾的也是他。”
程辉圭在旁边也点头:“啾啾还没开始他就开口打击,这会不会影响发挥啊?”
他们比赛人数多,又不上电视。选手们也没有话筒,一般直接上台鞠躬完便开始演奏,之后评委默默举牌,有话说话,选手一般也是听完后便离开。
这还是头一次评委在比赛开始前便开始说话,还是这种打击人的话。
黄啾啾遥遥看了一眼帕尔瑟,也没什么反应,直接将小提琴架上肩开始演奏。
“……”
谢易之离得近,自然而然看见了帕尔瑟脸上又怒又委屈的表情,又抬眼看向不管不顾的黄啾啾,他抬手握拳遮挡住自己唇角一点浮起的弧度。
“你们这些华国人一点都不谦虚!明明个个狂得很!”帕尔瑟低头愤愤嘟囔一句,在黄啾啾拉出第一声时迅速沉默下来仔细听着。
谷城敬在黄啾啾一上台,心里便开始打鼓,之前江雅路上台时他都没怎么紧张,毕竟是自己看了几年的小提琴首席,实力清楚,决赛是一定能进的。可是黄啾啾他根本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样,就上次看险得很。
黄啾啾微微歪头,专注于自己手下这把小提琴身上,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她仿佛进入了一个变幻无穷且古老的魔鬼世界,一个色彩斑斓又充满了敦旧的奇特异界。不但是她自己进去了,连带着听众也似乎能窥见模样。
音响力度多变微妙,节奏急速转换,活泼轻快,同时带着巨大的张力,但最低音又仿若情人之间的絮絮低语。如此一个完整的画卷缓缓展示在众人面前。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
黄啾啾轻轻吐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呆呆站在台上。片刻后她下意识去寻谢易之,这是她在一个月练习后形成的习惯。果然,见到谢易之小幅度的点头,黄啾啾开始从自己的世界里慢慢走出来。
五位评委这回没有出现你看我,我看你的情况,而是各自坐在位子上沉思。
帕尔瑟移了又移屁股,好像椅子上有钉子一样。他看一眼黄啾啾,摇一次头,完了还要再叹口气。就连身后站在旁边的谢易之都能看出他的犹豫。
“华国人就是麻烦!”帕尔瑟低头恨恨道,却又是第一次举牌的人。
——依旧是绿牌。
这下连台下的毕朱也看出点什么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咂摸出一点味道:“这……波兰评委好像还挺看重啾啾的。”
路姐摇头:“啾啾之前敲定音鼓真的屈才了。”
她说这话也不怕得罪边上的程辉圭,毕竟程辉圭也知道小提琴和定音鼓不能算一个级别的,哪怕一个乐团表演时只有一个敲定音鼓的,且还是乐团定音的重要人物。但小提琴在国际地位上确实是高,不是定音鼓所比拟的。
如果小提琴的满级大佬和定音鼓的满级大佬站在一起,虽然大家业务能力都强,但小提琴大佬就是要吃香一点。
台上评委一度陷入沉默,只有举了牌的帕尔瑟轻松了不少,他翘着腿等着四位评委举牌,这回也不看黄啾啾,不骂她了,只盯着四位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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