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环套的毒计害苦了燕子龙。一连串得打击,雪上又加霜,祸不单行。几度严刑逼供,伤痕累累,又不得及时治疗,也无人料护,再加心情一不好,气火攻心败腑,更添了另外的病症。不出三五日,已是奄奄一息。
道汇英镖局有两位镖师,一个叫“老白猿”侯洞天,一个叫“小白猿”侯捷,亲父子。前些日子押了一支镖往温州,正好这个时候回来。闻得镖局出了大事,摸清了大概而吃惊非小,将所随十名伙计遣散,然后买通了狱官孔节级,探望燕封。燕封见到了侯氏父子,眼里流泪不止,将遭遇尽诉于他们。这父子二人听了,俱道:“真天大的冤枉。”恨官府不公。燕封不忍心的是毁了局子,不仅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别人跟着自己吃苦头。侯氏父子连连安慰。燕封告诉此二人,其怀疑所有事发,这鬼出在西门让身上,嘱这父子秘密去查个水落石出,找足够证据,以便告倒西门让,为自己、为镖局洗清冤屈。燕封又道:“我自知活不了几天,看不到平冤昭雪的那一日了,眼下只不放心横儿(即燕横)。这个孩子年轻气盛,好与人争强斗勇,且每每出手狠辣,只怕因此得罪不少人,多生仇家,对他没有好处。望你们多照顾于他。洞天,你多代我行加教诲,促横儿早日成器,能自撑门户。”侯氏父子点头,最后洒泪别出。临走时,多与了狱官钱银,托他对燕封多行照顾。谁想,就在当夜里,燕老英雄含冤含恨辞世,死于狱中,终而目不能闭。消息传出,凡汇英镖局的人无不伤感。侯氏父子闻噩耗,更是悲痛不已。燕封的尸体被官府草埋,侯氏父子偷了,重新安葬。之后,侯洞天教儿子侯捷速往淮东兴化军,到一个叫罗家镇的地方,找那燕横。燕横正随本地一位人称“旋风脚”的万云龙万老前辈修炼腿法。而侯洞天自己则秘密寻访西门让的罪证和能为镖局洗雪冤情的凭据。
说那“小白猿”侯捷日夜兼程,不远千里到得兴化军,打听到罗家镇。可是到了万云龙门上一问,不巧,燕横艺满出师,前两天就已经离去了。“哎呀,糟糕,白跑了这么远的路,怎么道上就没碰上他,”侯捷心里这么说。一路返回来寻,匆忙忙、风尘仆仆老远的路,费二日,也没撞见燕横。他心说:“我也是,地宽途长,哪那么巧便能碰上他。”走过苏州城,正逢“赛瘟神”、“小瘟神”设擂台会两浙好汉。前一回过,侯捷急于去通知燕横家里出了事,并没闲心在意这苏州擂的事。而这次,“小白猿”心想:“这里打擂,十分热闹,一般来说横哥哥必会为之吸引而逗留观看的,甚至还会惹得心痒手痒而登台踢擂。我何不擂前去寻,兴许会遇着他。我行得急,且仗马力,而万家门上人说横哥哥将自己的白龙驹临别时赠送给了小师侄万宝琳(万云龙的孙子),而自己却是走路步行,所以未尽然会跑我前头去。”于是,进了苏州城。擂台前转了两天,台上比试激烈非常,可他无心观看,更无意登台,只焦急盼望能待得燕横出现。这一日,还终于所望成真,不出估料,燕横登台踢擂,并打败了“赛瘟神”。侯捷大喜,心说:“可等得、看着你了。”才唤了燕横,说了句:“镖局、老镖头出事了,赶快回家。”拉了燕横就走。往杭州的路上,侯捷把镖局所摊上的事情讲了。燕横一听,惊呆了,继而悲痛欲绝,恨不得一步而到杭州,祭拜亡父。
燕横、侯捷急急忙忙赶到了杭州城,找到了侯洞天。侯氏父子为避官家的麻烦,背静深巷找了处老房以安身。侯洞天这些天乔装改扮,使不教认出自己是汇英镖局的人员,秘密进行查访。然证据一无所获。因为这宗宗关系汇英镖局的事情上,官府封锁内息极其严密,知情者、尤其参与者哪个透露半点口风,全家别想活,不便侯洞天寻踪,索循蛛丝马迹。且知道底细的人也不多,难得揪来。相反,却得到了恼人并痛心的消息,汇英镖局的镖师关通、司马飞、展虎等等有七名,并二十来个伙计伙同水寇打劫生辰纲、伤害公人性命之罪名成立。审案过程、内情不详。但总之,一经定案判决,问成死罪,皆被枭首正法,并未按照惯例等到秋后。侯洞天未忍心去刑场观看,只有掩蔽二目,遥遥洒泪送别。平心而论,想救人,可力不从心。镖局其他人等“未牵扯入劫纲事”,无罪开释。镖局子官卖了出去。水贼一众也于同日同时,与关通等人一起掉了脑袋。西门让答应给予侯七、马万活路的许诺也没兑现。最为倒楣的珠宝商黄掌柜黄春不但铺子被查抄充公,连人也被充军发配江州,上路的第二天暴病死于途中,其中有难解的谜团。主要人证没了许多,这洗刷冤情的事也就愈加难办了。侯洞天对燕横、侯捷说了这些,狠狠道:“真气杀人也。”侯捷叫道:“都是西门让那鸟厮不择手段,致祸造孽,害得我们镖局落如此惨痛结局,使总镖头和二三十条无辜生命屈折。干脆,不如现在杀死这西门狗贼,来一痛快。”侯洞天道:“杀了西门让,气是出了,但却没了以后可对质的元凶。如此,又有几人本认为我们是为了冤而报仇呢?滥杀朝廷命官,更背罪于身,不得轻松。目前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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