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西门让毒计陷拳魁 燕子龙含冤归幽冥(4/7)
其实,这一串的事情的确都是西门让和那小厮策划的,只为报那一拳之仇。六月十五日是蔡京老贼的寿诞之日。这蔡京养尊处优,整日没操心事,闲大了就弹劾、陷害好人玩。他一直活到靖康二年,八十岁上,被钦宗皇帝赐了死为止。这年快七十了。以往每年的六月十五日,除京师之外,全国各地路、府、州郡,还有县、司,大部分官员也都要送一批贺礼到东京汴梁城,巴结于他,这年也不例外。这千千万万的官员只为了自己头上乌纱帽戴得长久,更为了能有提升,仕途平坦。有谁不想把官做得大大的?单这杭州城,作为两浙行政中心和西路帅府,大大小小官员众多,什么制置使、廉访使、知州、提点刑狱、长史、通判、都监等等路官、州官,各府各院各衙门,没有个不送的。物从何来?钱从何来?尽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全不顾百姓生死,只管自己前程。当官的弄钱不算费事,可一旦到了手,入了自己的腰包,再往外掏出与他人,也总会有些舍不得。但为了前途、官位,你还不得不把钱拿出来使,贴抱住蔡京粗腿,这棵大树。不然官帽混没了,哪里方便捞油水去?该咬牙的时候就得咬牙。杭州的官吏凑了一批贵重的贺礼,发了出去。可是万没想到,没行两天,道上不知让哪一路绿林好汉给劫了去,你说让人动不动肝火。不得不再准备筹集一批,然时间显得有些紧。那西门让知道钱通钱员外是肖知州的故交,大有名气的珠宝商,往常一般由江南几个关系帮着采办,或派本处人下江南采购。而这次亲自来江南,那购置的数目并价值肯定不会小。钱员外来到了杭州城,造访知州衙门,少不得奉送肖恢上好礼物,巩固之间关系,利于今后办事。之后,便住在知州衙门里,并得肖知州帮忙,广通关系,交结地方同行,大采了价值几万贯的货物,什么珍珠、宝玉、奇石、古瓷、金银铜器、历代墨宝名画,无其带数。咋搞这么多?也是为赶六月十五日蔡太师的寿诞,沾他的大光,捞上一笔。那京师各部各司各府的官吏还不倾囊购佳品置大礼呀?这回京师,必得雇镖押运珍宝玩器,西门让对钱通推荐,最有名的镖局是汇英镖局,名誉好,生意保险,总镖头是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拳”燕封燕子龙。要雇镖,最好是找汇英镖局。此举,当然未怀好心,西门让有他的打算。但汇英镖局生意忙,没关系难排上号,于是西门让建议钱员外还得找肖知州帮忙,牵线搭桥,向燕封托镖,而且为了不出岔子,还得非请这位总镖头亲押这趟镖不可。知州出面,官府联系,不容人思考,事情当然容易办妥,定了下来。西门让因此大喜,匆匆来找肖恢,道:“有现成的东西充作生辰纲,且不用花一文钱,不知知州大人想不想得?”肖恢正愁于此,听他之说自然起兴奋,问道:“有这好事?”西门让道:“当然,这就是钱大员外的这批珍宝。”肖恢听罢,就是一惊,同时不解,问道:“西门大人,你这怎么讲?”西门让道:“知州大人,下官(因为肖恢不仅官杭州知州,且兼领浙西总管兵马钤辖,位高权大,西门让为之副职,居之下,所以这般而称自己)早就打算好了,我们可出人扮作贼寇,于半路里劫取这趟镖,改头换面变成生辰纲,送往京师去,献给蔡太师,怎么样?”肖恢听了,脸色一沉,大为不悦,道:“西门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做?钱通是本官挚友故交,岂可打他的主意,干来这不义不仁之举?还请你打消这个念头。”西门让一乐,道:“知州大人,您不必生气,下官话还没讲完呢,听我慢慢与您来陈。钱员外虽说会失掉货物,但这只是一时之亏,可以从汇英镖局身上剜肉来补偿之。镖额很大,汇英镖局短时间内是偿还不起的,必请求大人出面调停,容宽期限。那时您就多与时日,但须额外另加一笔偿金。这样钱员外不但拿回了本钱和文字上的应当赔补,且外添了一笔,反赚了大便宜,能不喜欢?做买卖的不就图利吗?有赚头,管什方式。教之多住些日子,帮他些忙,再采置一批珍宝也就是了。钱员外虽受一场惊吓和腌臜,但来个痛快财路。即使真相告诉了他,他也未尽得不情愿。再说了,这二起生辰纲也有了,咱也不必再为之发愁,何乐不为?若不用此招,去另筹备生辰纲,只怕误了日期,影响到将来。知州大人,前程比什么也更重要,乌纱帽要紧哟。小义不可取,良心该去一边则要去,因时而论呀。”肖恢给他说动了,想了老半天,道:“嗳,就依着西门大人你了。只是,亏了汇英镖局,于心难安。”却还知道脸红理亏。西门让道:“现今这世道,顾自顾不其他。只要我们得好处,管他别人死活作甚?这便叫‘无毒不丈夫’。”为了自家利益,却要让汇英镖局倒了大楣,天理难容。肖恢道:“这是可要妥当办来,一丝马虎也不可有呀,不能因此惹来弊端。”西门让道:“下官早就筹划好了,且还要亲自出马来办这些事,以确保不出差错,不出纰漏。知州大人,请您写一封家书,让镖队捎到池州老家去,同时带一些东西。这样,使他们非取道池州不可。一路多山地,便宜下手的地方也就多了。”计议之余,又将钱员外用泻药使起不得床,不能随同镖队而行,也就免得拐带被伤害着。
西门让办事特阴毒,也叫绝,在镖队起行之后,便广撒人员,四外里散布谣言,更在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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