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左右,包文正便以不敢蹉跎光阴,前往短松冈书斋中苦读为名,起身拜别了二老,本料想这梅绛雪不至于尾随前去,总要顾忌女儿家的名节,借故抽身先行分开,也好思索如何应对之法,却不想梅绛雪直接以书斋多日未曾打扫为名,定要一同前去。
这梅绛雪不但是花容月貌,而且御剑飞仙非是常人,又在二老前百般乖巧柔顺,今朝本是初次临门,故二老虽知于理不合,但也不便出言反对,只能叮嘱包文正要多照拂梅绛雪,便起身依依不舍的送到了门外。
书斋前翠竹随着疾风而晃动,那老槐树本就树大根深,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枝叶在风中也是“簌簌”作响,包文正虽是心中对着梅绛雪不悦之极,但却也是不动声色的并肩而行,这梅绛雪动辄就开言威胁,且也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如今敌强我弱,便唯有虚与委蛇。
推门了书斋的房门,触目之间依旧是干净整洁,想必是每日皆有打扫的缘故,包文正心知必定是邻家姐姐所为,便更为歉疚,含笑请梅绛雪落座之后,开口说道:“梅姑娘,我们一月之后便要拜堂成亲,只是家宅之中并不富裕,只怕要委屈姑娘了。”
梅绛雪身躯本就高挑且婀娜多姿,相貌可谓是国色天香,那发丝披落在黄衫之上,犹如那迎春花一般的妩媚和娇艳,与这桌案前落座依旧是落落大方,开口回道:“我虽是修道之人,但却依旧是女子,今日本是心善携你一程,却不料与你竟是肌肤相亲。”
“你本是无心之失,但终究是有损我的名节,既然你不愿一死顾全我的清白,便唯有我委身下嫁,方是上全之策。”
包文正起身拱手施礼,尽显温良俭让的谦谦君子风仪,而后说道:“文正有错在先,自不敢推诿抵赖,既然姑娘心意已决,文正虽无飞天遁地之能,但也会善待姑娘,只盼姑娘日后能与二老前,尽儿媳的本分。”
梅绛雪起身侧身回礼,面颊之上虽有羞红,但却从容不迫的说道:“絳雪既然愿与你拜堂成亲,自然便是你包家的儿媳,将视二老如自家父母,孝字当先。”
言词说道这里,包文正心知多言也无法令这梅绛雪难以转圜心思,但也越发确定这梅绛雪并非是“人”。
一则是这梅绛雪与玉漱山庄中冷漠孤傲,因言谈不欢便径自御剑离去,并未曾念及与胡月如的姐妹之情。
二则自家刚离开玉漱山庄,这梅绛雪就突兀出现,强硬的携自己御剑而起,那长剑本就空间甚小,却又骤飞骤停,这肌肤之亲乃是意料中事。
三则,既然这梅绛雪是修道之人,焉能不知这门外的老槐树中藏有鬼魅,却故作不知。
“如此,文正便谢过姑娘了……”包文正故作无言以对,唯有默认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只是文正本是秀才,日后定然是要考取功名,可官场之上需和光同尘,姑娘可知晓?”
梅绛雪闻言本是有些色变,而后略微收敛,接口说道:“和光同尘?莫不是意欲鱼肉百姓,巧取豪夺不成?”
“姑娘误会了,文正身为读书人,岂会如此作为!”包文正勉强抑制怒气,解释说道:“当今官场本是藏污纳垢之所,非文正一人能力挽狂澜,唯有和光同尘,方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保一方百姓的平安。”
梅绛雪撇了包文正一眼,淡声说道:“既然一月之后拜堂成亲,便是你欺压百姓,莫非我还会谋杀杀夫不成?”
语调说不出的轻柔和淡然,仿若在讲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包文正忍住心中的不悦,故作一副将成夫妻的熟络,开口开始拉进彼此的关系,随意的说道:“你的衣袖不是被我扯破了吗?什么时候又缝补好了?”
梅绛雪意味深长的瞧了包文正一眼,淡声说道:“你莫非还盼着我被人看了去不成?”
“哪里话!”包文正板着脸不悦的说道:“看,也只有我能看!”
“梅绛雪,我不管你道术有多厉害,但你也是我包家的儿媳!”
梅绛雪嫣然一笑,仿若大雪纷飞季节里的梅花一般娇艳,竟是颇有风情万种的魅惑之意,轻声说道:“是,嫁给你,自然是你包家的儿媳。”
“可是,你若是平白无故欲要一振夫纲,也要看本姑娘的心情了……”
这语调中蕴含着落落大方的意境和一丝我见犹怜的柔媚,仿若在挑逗一般。
包文正闻言心中更是警惕了起来,这梅绛雪言辞滴水不漏,即便是服软也带着倔强,更是若即若离的保持着彼此的距离,既不亲密的过于暧昧,也不疏远的令人冷淡,一直是落落大方,少有女儿家的娇羞带怯,倒是让人难以下手。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不够!
既然想从梅绛雪这里打探一些消息,就势必要击破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闷鼓则要用重锤!
(当一个女人对你若即若离的时候,证明你可能是备胎,也可能只是在她选择的阶段,这个时候不要妄想用痴心和深情去慢慢感动她,直接干脆的把她逼到墙角,做个选择。)
(包文正这里是端一碗水,放到现在,那就是一份足以表达情意的礼物,或者凝造一个浪漫的气氛,迫使她做个选择,如果她拒绝了,那就直接转身就走,世上女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再换,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包文正随意的起身,给梅绛雪倒了一碗水,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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